王办事。
这道理,从他离开稷下学宫、发誓要在秦国出人头地之时,便早已想明白——纵是当日身为吕不韦的府上舍人,纵是他曾百般揣摩讨好吕不韦,亦从未将对方视为主人或盟友。
自始至终,他李斯极力想往上攀附效忠的,只有秦王一人。
而这道理隗状活到七十多岁,竟全然不懂!若非自家王上英明宽容,莫说对方能安坐这右丞相之位,恐怕早连阖族性命都被王绾忽悠没了。
李斯既不喜数番骂他是楚国间者的隗状,更不喜暗地里搞鬼的王绾,以他有仇必报的心性,是时时想逮着时机,将二人从丞相之位剐下来的。
可惜,隗状年迈又无甚大错,还是数代效忠于秦国之人,若无特殊情况,王上是定会让他安然自行告老的;而王绾此人心思缜密,行事极为谨慎,等闲是让人捉不到错处的。
今日,若非王绾对匠人根深蒂固的偏见,若非往日一口应下朝廷任务的五黑,竟会罕见推拒让他口不择言,李斯恐怕还等不到这机会,当然,既然等到了,他便绝不会放过...
但凡是明眼人皆能看出,墨者与少府这两年为朝廷造出了多少新物什,为国库带来多少了新收益,王上只会愈发重视五黑子,愈发重视匠人学室之学子,没听见王上此番在众臣面前,亲口赞五黑乃是“知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