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多病菌的感染下,病理症状也肯定要比上一次强烈得多。这个时候,药人体内已经具有上一次痊愈后留下的部分抗体。虽然很小、很少,却足以保证自己能够活命。就这样,在患病多日后,药人再一次痊愈,并且拥有更加强大的体内抗体。这样完全以自身生物修复机能为代价的行为,往往会反复进行多次,才能使得药人最终获得完全的免疫体。即使一次吃下整具病死者尸体,也绝对不会再出现任何发病症状。
也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一名药人也才拥有其存在的实际价值。其身体也才能够充当其他族人患病后治疗的良药。只要食用过拥有免疫抗体的药人血肉,食用者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调养,自然也会慢慢痊愈。因此,药人与肉人一样,都是狩猎者的活体消耗品。它们之间的唯一区别,仅仅只是肉人是一次性被杀死吞吃。而药人却是一次片下一点儿微小的肉块,再让他自己慢慢生长完好而已。
药人的培养极其困难。在没有任何防治措施的情况下,每一种疾病都能致人以死命。尤其是像药人这样直接感染病体者,其病理反应更是远远超出常人。因此,药人在培养过程中的死亡率极高。如果不是拥有充足人口与食物的庞大族群,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供养足够的药人。
失去古代众多治疗疾病方法的人类,只能以这种野蛮、残忍,但却又实在是无可奈何的血腥办法,延续着自己的生存与繁衍。
当然,这样的事情一般只发生在偶尔有人患病的时候。一旦整个族群全体患病,那么药人也将失去整只手臂或腿脚。尤其是那些数量众多的大族中,药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是一只手,一只脚,或者是整个身体中的绝大部分。当然,如果不是到了那种万般无奈的绝境,任何人都会让药人留下一条命。哪怕这个时候的药人,可能仅仅只剩下一个手脚皆无的身躯,或者只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完全残废体。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绝对要比一个健壮肥胖的肉人有用。
因此,狩猎者们在割用药人身体血肉的时候,都会尽量避开那些致命的部位。他们宁愿轻轻片下臀部的肉块,也绝不会划开他的肚皮,取食他的内脏。宁愿割下药人的舌头,也绝不愿意砍下他的脑袋,喝下里面的脑浆。甚至就连每一滴溅出的血液,每一块掉落的碎肉,也都丝毫不会放过。
这都是药,能够治病活命的药物啊!
饥饿可以依靠食物来满足。而疾病却只能依靠药人的身体来治愈。
天翔没有见过药人,但他却听说过药人的存在。很多单独的狩猎者,在患病后为了获得那么一点点救命的血肉,都会毫不吝惜地拿出自己珍存多年的宝物,向那些拥有药人的大部族进行交换。还有的,甚至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自愿成为对方的肉人。为的,仅仅只是为了能给患病中奄奄一息的亲人,求得一口赖以延续生命的血食。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族群,居然也到了必须以药人为代价,获得生存机会的境地。
应该承认,苏雅说的没有错。一名从瘟疫中痊愈的族人,实在是充当药人的最佳选择。尽管其体内的抗体可能相当弱小。但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目前为止,能够治疗瘟疫的最可用资源。
“去,把秦广他们叫来。”面无表情的天翔,朝着身边的苏雅轻轻挥了挥手。虽然自己是族长,是对所有族人拥有绝对生杀大权的族长。可是像这样凭空杀掉一个没有任何过失的族人,仍旧需要获得其他族群领导人的同意和认可。有些时候,做做样子,也是一种拉拢人心的必要手段。
人到齐了。在听完年轻族长的决定后,秦广率先表示了赞成。同时,缓步走近其身边。
“这件事,就由我来动手。如果其他人有意见,也可以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哦?”天翔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
秦广笑了笑,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族长,这种事情由你来出面并不太好。有时候,多一个人来帮你承担恶名,其实很有必要。我想,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