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关乎心意。”
“心什么意。”李承业知道不妥,却也没怎么考虑,顺着自己想法往下补充,“小七他又不是个女人,男人的信,我有什么好回的。”
“罢了。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周迟放弃争执,看了会天,又看了会自己的指甲,低头见李承业在看自己。
她问道:“你在看我?”
我在看你。
李承业没有这么说。
他道:“你坐那多久了?”
“嗯?”
“这儿昨晚下过雨,地上坑坑洼洼的,你那搞不好有蛇。”
“不会吧?”
“不知道啊,反正蛇最喜欢阴凉的东西。”李承业陷入儿时的回忆,“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很偏,地上有青蛙、田鼠,也有蛇,有的时候房梁上面就吊着花花绿绿的长虫,嘶嘶地吐信子,脑袋支棱起来,最大的有我拳头那么大,挂在我头顶,拿它那叁角眼吓唬人,谁看了都心慌。我离开家之后,见过的死人比那还多,都没被这么恶心过。”
李承业自顾自说话,没人搭理他。
他说完之后才感觉自己讲了一堆废话,回头一看,周迟已经离去了。
他拿溪水抹了把脸,抓紧跟上。
他道:“你怕什么?有我在。”
周迟只作没听见。
李承业跟在她身边:“去哪?”
“行野径,越天堑,过山岭,入南州府。”
“放着水路不走,走旱路?”
“你昨夜发热,可能伤口起了炎症,我带你先去找医生瞧瞧。说起来,还有一样,既然都说清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下属,别想造反。”
周迟扬鞭,轻轻打了一下马背。
路越走越窄,两人一直走,来到一处峭壁上。
松林起了风,涛声一浪接着一浪。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江水,曲折而湍急。
彼端还有峭壁,两座山崖间原先有一条软桥,现如今垂挂在山崖那头,这头的绳子被割断,切口不齐,且有几道反复的痕迹,显然人力所致。
周迟翻出地图,找出另外的路,又看了看天光,牵着马往回走。
李承业见崖边一棵几人合抱粗的青松,扎稳身形,举剑连挥二叁十下,向这松树砍去,剑气过处如飞瀑流泉。渐渐地,那树支撑不住,隐约有朝对面山峰倾倒之势。待李承业最后一剑斩下,大树终于应声而倒,山林震动,四下皆惊,只听一阵急促的猿猴呼啸声和鸟雀鸣叫声仓惶而起,纷纷乱乱,又迅速没入深林。
周迟也心有所感,原路返回山崖之上,恰好看到李承业收剑,而那棵参天巨树合腰而断,变为一支横木跨在两山之间。
“逢山开路,有趣。”周迟望向崖底,“沉将军教你的?”
李承业看着她:“你先走还是我先?”
周迟一笑,道:“你先。”
李承业道:“你不用担心,我不动你。”
周迟道:“你有没有试过背对其他人?”
李承业道:“怎么?”
周迟道:“我说过,要给你选择权。这是第二道考验,我想知道,李将军是不是真的信任我。”
这声李将军倒顺耳,比她平日叫的“李大将军”好听多了。
李承业让步,背向周迟,一人上了独木桥。
周迟离开江城之后,并无旁人知晓她的踪迹。
沉将军和周江澜都在找她。
从老太守的围场下山,往南走,到江边线索就断了。城南渡口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听报案的船夫说,见过一个道姑打扮的小娘子,姓周,大约十五六岁,看起来很富有,至于身份、去向、随行之人,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周迟的情报,李家也得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李家的情报网遍布四海,可谓无事不晓。
李一尘还滞留在江城,都城那位丞相已经派人催过,但他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