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灯走出医院大门,久候的出租车立即驶了过去。司机正是几个小时前,颜霁在机场大道见过的光头男人。
光头男人恭敬的喊了一声:“小姐。”
晏灯翻开书:“去世界花园。”
世界花园是个颇有规模的老小区,紧挨着护城河,临近新城区。小区里,晚归的汽车兜兜转转的找停车位,黄、蓝T恤的外卖小哥来去匆匆。
光头男人停好车,急忙下车拉开后座门。他做得并不熟练,门才开一半就哈腰陪笑:“到了。”
晏灯并不在意。
她漫步而行,穿过一栋栋楼房,来到小区的最南边,走进一个单元。
光头男人跟着后面亦步亦趋,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眼皮一跳一跳的像是自己在吓自己。
小区和人一样,都熬不过时间。木质扶手上的红漆开了裂,地面上是成年累月积的污垢,一扇扇紧闭的防盗门上灰蓬蓬的,褪色的福字和对联组成没精打采的脸,耷拉着五官打量两位来客。
晏灯在四楼停下脚步。
昏黄的灯光里,她微微扬起下巴。
光头男人会意,舔舔嘴唇上前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连续三次,无人应答。
光头男人先回头看了晏灯一眼,从皮带里摸出一根短钢丝和一个小镊子,凑到锁眼一阵捣鼓。
防盗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光头男侧耳听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