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员们七嘴八舌的谴责声中,颜霁假模假样的举着手机慢慢靠近隔离室。
之前研究员们一窝蜂的冲向这里,可能有情况。颜霁关了手机,凭着记忆猫腰过去。格列夫和玛蒂尔达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隔离室外,格列夫更是用他宽阔的身体堵住了整扇门。
颜霁深呼吸,想试试自己的超能力。
……唔,无效。
格列夫充血的眼睛转动,张嘴大声呵斥:“闭嘴!闭嘴鸭子们!闭嘴,都给我闭嘴!”
在格列夫的怒吼声中,实验室趋向安静,连黑暗中那些手机光束都矮了下去。就在此时,某个方向传来“啪嗒、哒、哒”的声音。
像是小皮球滚落在地上。
实验室里更加安静了,有人冒了一句:“好像是氧化亚氮的味道。”
另一个反驳:“还有异丙酚、地氟烷……”
话音未落,人已经栽倒在地。
麻醉弹效果惊人,“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颜霁在最开始就到意识不对劲,果断捂住口鼻,然而才半分钟时间,还是感觉手脚发软,脑袋晕沉。
好在格列夫和玛蒂尔达先晕了过去,颜霁脚步踉跄的打开隔离室门,推开一条缝隙闪身钻了进去。
地下实验室有良好的通风系统,即便现在停电,隔离室里还留有新鲜的空气。颜霁拉下面罩,大口呼吸。
“颜霁。”
颜霁猝然一惊,以为是自己的超能力,随即她意识到不是,这是耳朵听见的声音。
晏灯的声音。
晏灯的声音很特别,悠远而空灵,又有种不怎么经常说话的生涩低沉。
颜霁寻声凑过去,鼻尖撞上玻璃墙。
晏灯站在玻璃墙前,目光凝视颜霁,翻滚的情绪从她沉黑眼眸中渗漏,仿佛东方第一缕金光穿透亘古夜幕,悄然无声之中天光破晓,万物复苏。
颜霁隔着冰冷的玻璃,看见里面模糊的轮廓,登时精神一震,难以自抑的露出笑容。她鼻尖紧贴玻璃,抬手轻轻扣了扣玻璃,低声说:“我在,我来了。”
晏灯的眼眸黯黯明黑,似有星光在其中闪烁。她望着颜霁,抬起指尖轻触玻璃,然后整个掌心覆了上去。
她浅浅的笑,低声呢喃:“……颜霁。”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恍若隔着漫长光阴,那是为一片风景停驻太久,抬步往前时的一声喟叹,是告别,亦是问候。
颜霁在黑暗中摸索,紧张的掌心出汗,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心跳骤快,自己听得见嘭嘭作响。她一把拉开玻璃门,急声安慰:“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颜霁伸出手,一如当年。
晏灯心中那根弦,“铮”的一声惊响。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些纷繁错乱的怨憎,那些无处安放的旧日情谊,如火山爆发后的岩浆翻涌喷薄。
晏灯的指尖发颤,缓缓抬起。
颜霁却突然缩回手,飞快脱下一件白大褂给晏灯披上:“穿这个好混出去。”
黑暗中,晏总轻哼了一声。
颜霁不解,低声问:“怎么了?”
晏灯一言不发,默默穿好白大褂。
颜霁走到隔离室门边,侧耳贴着门上听了听,压低声音朝晏灯说:“绑架你的人,好像是想偷这个实验室的东西,他们勾结了内部的人。但是很奇怪,冷藏车那两个人说的肯定不是日语。”
晏灯道:“说清楚。”
颜霁摇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顿了一下又说,“外面有麻醉气体,我们……别说话。”
从麻醉弹落地到现在,正好两分钟。颜霁听见砸门的声音,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钥匙,正是格列夫办公室的那把。
她回忆了一下实验室的布局,隔离室离大门其实很近。穿过那道玻璃门就是T字路口,升降梯虽然不能用,但另一边的电梯却可以。
颜霁压低声音道:“计划就是这样,我们随时调整。具体看情况,安全第一。你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