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陆曣竟会静待忍耐了这么长时间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今日的她瞧着不似前次那般的盛气凌人不易亲近,衣裳妆容皆素雅,竟宛如变了个人。
经了前几次的受挫,陆曣明白,若不是选在这种场合出现,她想在外碰到元蓁,很难。这才在安南王府的喜宴上露了个面便赶着来了楚国公府。
四人不管心里是如何想法,陆曣前来,她们却是不得不行礼问安,此次她倒是没再故意为难,当即便唤了起。
接风宴后就有传出她心胸狭窄故意刁难的闲话,定然是元蓁在背后中伤她!
“几位夫人说了何事这般高兴,也说来予本宫听听?”心里压着气愤,陆曣面上却挂了温婉的微笑,温言细语,径自坐在了元蓁身边。
左以慜动了动被玹哥儿小肉手握住的纤指,笑道:“在逗睿哥儿、玹哥儿玩罢了。”
大人们在闲话,睿哥儿、玹哥儿两个小家伙也在你一言我一句“啊啊”直唤,就好似两人也在交流般,恁地可爱。
陆曣望了过去,随手拨下了手腕上的两个玉镯子。
“孩子出生时我在闽南,未能来得及送礼,拿着吧,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各府间的人情往来,向来都会做得周全,不致让人诟病。
安南王府虽在闽南,但为何这般多年却没被人遗忘在脑后,与每到年节之时送往京中有交情的府上的礼息息相关,而这也恰好证明安南王府对京中的消息并不是闭塞不通。
陆曣却道是来不及,即便此时,她送礼的心亦不诚。
左以伈、顾斯礼神色如常,笑着代孩子接了礼。
陆曣心中满意,转而侧眸望向元蓁问道:“老夫人可在院子里?本宫也许久未与老夫人请安了,实是不该。”
元蓁宛然浅笑,“祖母在院子里,殿下若想过去,妾身这就让丫鬟为殿下引路。”
话落便欲招手唤了丫鬟过来,陆曣却摆手止了,道:“表嫂可否陪本宫过去?回京这么久,还没与表嫂好好说说话。”
表嫂!
陆曣竟会纡尊降贵心甘情愿地唤她‘表嫂’……
“妾身如今行走缓慢,只怕要耽误殿下的时辰,岂好让殿下迁就于妾身。”元蓁婉言拒绝。
陆曣却不甚在意的样子,只笑道:“老夫人阅历丰,少时本宫便格外爱听老夫人的教导,能去与老夫人请安,又怎会嫌弃耽误时辰呢。”
元蓁不知陆曣少时是否当真爱听老夫人的教导,但却听出了她想要自己为她引路的坚决。
顾斯礼见状,顺势便开口道:“咱们睿哥儿还没给老祖宗请过安呢,不知妾身能否也一道去?”
几人都本以为陆曣不会同意,哪知她却点了头,道:“那便一道走吧,我知我以前对表嫂有偏见,只我这一月来想了许多,已是想通了很多事,决议不再执着于过去,表嫂不会仍对我有所芥蒂,这才连与我走在一处也不愿意。”
元蓁从未想过,不,在座的顾斯礼几人亦是一样的暗惊在心,从未想过陆曣也会有这般诚恳、真挚与人说话的时候……
只是,她越是这般,她们心里就不由越发地觉着怪异。
元蓁看着陆曣似是真诚的眼神、善意的笑靥,只转瞬间已做好了决定,姣好的唇边绽放开妍丽浅笑,道:“殿下不嫌弃妾身笨手笨脚走得慢,妾身自是乐意陪殿下去看望祖母,祖母常说殿下幼时伶俐可人,若是见着殿下,定然心悦。”
话到最后,左以伈也道是一起抱了玹哥儿去与楚老夫人见礼,四人便就结伴出了花厅。
花厅里饮宴的夫人小姐们见之,颇觉奇怪,她们可还没忘记不久前接风宴上的那一幕。
陆曣那时还恨不得想狠狠教训元蓁一顿的样子,这才多久,两人竟就有说有笑地走在了一起?
正与长公主说话的顾氏瞧见,心里些许的担忧,转眼又见顾斯礼、左以伈也在,女儿身边还有青云、青碧跟着,这才放心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