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2 / 4)

昏迷三日后终于转醒,可他已经丧失了时间感知的能力。

他在这里等了好久。

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或者等谁。

小木屋的空间不大,但摆了一张桌子,上面还留着几副碗筷。

这让路寒舟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

那是他第一次去封宗。

少年心性大都顽劣, 路寒舟连吃饭都不老实,偏要在椅子上挪来挪去,转来转去, 有时候夹个菜的功夫都能差点摔倒。

每当这种时候,封宗那个饱读诗书的小夫子就要说:食不言寝不语,体端形稳这些最基本的你父母都没教过你吗?

明明自己嘴上的饭粒还沾着,偏要做一副老派的样子, 不伦不类的。

江宁灼当时还不是路寒舟的师兄。

从小因为父母布医散养长大的路寒舟哪懂这些,听得云里雾里歪着头嘟着嘴,看着江宁灼说:你又不是我的师父, 哪里用得着你教, 哼, 一点都不可爱。

江宁灼从小就冷冰冰的,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同龄人几乎没有, 江家父母见状都笑了起来,让江宁灼很没面子。

小脸蛋鼓得老圆,气鼓鼓说道:你可爱,就数你可爱,可爱的什么都不会。

少年时期连几句呛人的话都不会说。

吃你的饭吧小夫子!路寒舟跳下凳子过去把江宁灼唇边的饭粒拿掉。

江宁灼当即就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再之后就是路寒舟入学封宗了。

就算他明知自己招惹过江宁灼无数次该躲着走的情况下, 在饭桌上难免还是会遇到。

路寒舟记性好,小时候的糗事那是一点没忘,全程都盯着江宁灼,就想像以前一样,抓住他饭粒掉出来或者粘上的把柄,好嘲笑一番。

但他没有机会。江宁灼是多严谨的人,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反倒是路寒舟专心看他,吃了自己满脸,让周围同门师兄弟们一阵调笑。

就在他羞愤欲死打算离开时,江宁灼拽住了他的胳膊,伸手将他脸上的饭粒拿下,放在了自己唇边咬去,说道:寒舟好好吃饭,不准剩下。

这个动作让周围一阵哄闹。

路寒舟脸皮薄,当即就不好意思了,在那之后吃饭就很安分了。

往事如走马观花在眼前播放,窝在床脚的路寒舟轻轻笑了一声。

现在两个人倒是不会因为这一粒米争个你上我下了,全是江宁灼一口一口喂他,彻底惯的没了边。

就在他沉溺在过去时,窗外跑过了几个人,痛苦的嘶吼声将路寒舟拽回了神。

周身的寒冷再次扑过来,他不用看也知道外面成了什么样的惨状。

嘴边的笑意缓缓落下,他又想起了自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路寒舟伸手摘下了面具,脸上的神采早就一去不复返。双目无神和嘴唇干裂的模样如果是他自己看了都觉得陌生。

这三天没人来找他,甚至都没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小木屋。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根本感受不到了。

他想了无数次,师兄是不是不要他了啊,不然干嘛把他关在这里,这么久不来看他。

毕竟他晕倒之前他们是在吵架的。

可吵架的原因呢,想完之后路寒舟又觉得把他关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他。也许外面忙到不可开交,没人顾得上找他。

那晚他主动的目的就是想让江宁灼粗鲁一点,给他留下点痛感让他铭记。但江宁灼太温柔了,根本舍不得。

他现在感受不到任何和江宁灼相关的气息,其实有点不安。他想江宁灼,他非常想,他非常喜欢江宁灼。

床边的稻草都发霉生斑,路寒舟觉得自己也快发霉了。

再等十秒,你不来我可就走了。泪水模糊了路寒舟的眼眶。

他没穿鞋子,脚就叠在一起,蜷缩着看起来十分不安。

十,九,八,七

数数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