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的小本子。
看本子的老旧程度,还有泛黄纸页上歪歪捏捏的铅笔字,本子的主人可能不是王宴欢。除了原来有的铅笔字迹意外,上面还有签字笔油墨画的圈圈横横,对比新旧程度,这应该才是王宴欢留下的痕迹。
本子上面对村子的描述很详尽,日期时间还有一些人名。
这可能是几十年前,某个村民留下的笔记。
...
......
直到最后,二婶也没说新娘子的尸身究竟在哪,谁也不知道她究竟隐瞒了什么,才对这件事缄默再三。二婶嘴硬,谁都没法从她嘴里翘出一丝信息,可也不能老在这件事上僵持着。
村子里有这样说法,人死要是不尽快为它安置墓地,死魂就没办法被黑白无常勾走,迷失在死亡的地方,最后变成凶恶厉鬼。
村民对此深信不疑,连夜做了衣冠冢,按照圆姑的要求,衣冠冢建在她家的茶田里。
沉闷的天气并没有随着事情的结束而转好,连绵几天的阴雨,让整个村子都变得人心浮躁。这些天王宴欢总觉得不安定,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翻身披上衣服,点起了煤油灯。
这时候入春没多久,山上还冷得厉害,从厚实的棉被里钻出来,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窗帘肆意飞舞着,发出剧烈抖动的声音。裹着衣服将窗户关紧,这才暖和了不少。从枕头底下掏出小本子和半只铅笔,王宴欢坐在煤油灯旁,咬着笔头,记录下歪歪扭扭的字迹。
[最近很奇怪,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来了]
[村子里人的态度很奇怪,他们好像对死人习以为常]
[刚才我做了个噩梦,窗外有个人在盯着我看,醒来窗户是开着的,还好只是个梦。可是前天,五姥爷失足溺水死了,他明明水性很好。]
[村里人说,人死后要尽快下葬,否则会变成厉鬼。会不会因为安的是衣冠冢,和要求不对,出了问题。我见到了,五姥爷手里攥着红色布料,河里对岸还有人影。会不会是她变成厉鬼回来了?当初之所以会有那门亲事,就是五姥爷在其中牵桥搭线。]
[我有不详的预感。]
[如果真的是她,可为什么是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那么做,要应该也是二......]
字还没写完,就听到远处发出的动静,吓得王宴欢的铅笔直接断掉,关紧的窗户倏地再次打开,窗帘阵阵,像是什么炸裂开来。
王宴欢探出头来,看到左邻右舍也都被吵醒,每家每户点开了灯,屋子里是句句怒骂。
“把窗户关上!关灯睡觉,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离开房间。”老娘打开房间门,脸色格外严肃的看着王宴欢,“记住,你在睡觉,今晚发生了什么,你都没有听到没有看到。”
“为什么?”看起来这件事非常严重,老娘披着雨衣,手里拿着磨得反光的镰刀。
“问什么问,把灯灭掉,上床!”
王宴欢只得照做,重新关上窗户,将半截铅笔和小本子卷在手里握住,灭掉灯上床。
听着房间从外面上锁的声音,躺在床上的王宴欢心有揣揣。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冷汗,四周静悄悄的,王宴欢咽了口口水,这点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