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 温和地安慰道:“别这么说。阿臻也是我的好朋友。反倒是你,小小年纪能做这么多事,你真不容易。”
潇尧第二天就独自去了“鬼楼”。那栋废弃的厂房,以及那整片荒郊,其实与她们的学校处于同一片区域,就隔了两站路。厂房总共四层,外墙的漆皮大片剥落,第二层和第四层的西墙都缺失,暴露着参差不齐的创口,断壁边缘有杂草肆意生长。
潇尧走进去,便有无数光束从各个缝隙和破洞透进去,无数灰尘如浮游般飞舞在半空。脚下的地面坑洼不平,积水散发着腐臭,每走一步都伴随木板的咯吱声,时不时被散落的机器零件绊住脚。
潇尧一直走到最顶层,空洞的屋顶正对天空,像极一只绝望的眼睛。从西墙往远处眺望,远处的荒草与阴霾的天空交织在一起,一片死寂。
每一个角落都看过了,潇尧还用新买的相机拍了不少照片。然而,没有任何发现。她想不通,覃文臻为何要来这样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又隐藏了什么足以令覃文臻竭力挖掘的秘密。
探寻完“鬼楼”后,潇尧又去走访了那片荒郊边缘与正街接轨的巷子里,为数不多的商户和住户。如她所料,没有任何人对她所描述的女子有记忆。巷子尽头,靠近正街的地方,有一处交通摄像头,但是据旁边的五金店老板描述,那个摄像头已经废弃好久了,根本没用。
周一上语文课时,潇尧忍不住打瞌睡。她因为脑子里想着覃文臻的事情,连着失眠了两天。冷不丁的,语文老师喊她讲述对试卷上一段古文的理解,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压根不知道问题是什么。语文老师严厉的目光,让她吓出一头冷汗。
旁边座位上的杜彦佳小声提醒,奈何动静还是稍微大了点。原本这种事情,老师对于她这种尖子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偏偏就在那天,语文老师,那个因为离婚纠纷而苦不堪言的中年男人,正处在气头上。他发现了杜彦佳的动静,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粉笔头扔了过去。
杜彦佳身边的同学都发出小声惊呼。那根粉笔头,正砸在杜彦佳的眼睛上。她紧紧捂着右眼,痛得说不出话。
语文老师也被吓到,急忙安排潇尧送杜彦佳去校医务室。好在校医检查一番后,确定没有大问题,开了一瓶眼药水,就让她们继续回去上课了。
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让潇尧今后每回忆起,心中都会无限感慨。蝴蝶效应,在那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天晚上,潇尧忍不住对杜彦佳讲述了与 Jie 的通话。有关顾锴、顾勋和“鬼楼”,她逐一道来。如她所料,杜彦佳也被这些重量级的信息震撼住。到熄灯前,杜彦佳抓住她的手,肯定地说:“这周放假了我们一起去!那边有我认识的人,我找他们打听!”
然而,还没等到放假,杜彦佳就先独自去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语文老师丢的那个粉笔头。杜彦佳滴了两天眼药水,到周三早上,整个右眼都肿了起来,根本睁不开眼。语文老师被教导主任狠狠批了一顿,他亲自请假,送杜彦佳去眼科医院检查和开药,又帮杜彦佳请了三天假,还打电话给杜泽生,做小伏低地说明了情况,请求家长原谅。
杜彦佳因此获得三天的休息时间。但她的眼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第二天下午,那肿痛就全消了。她再次想到潇尧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家里其实是发生了一些变故的,她还没有告诉潇尧。但那变故,在她看来,并不算坏的杜泽生主动有了离婚的念头。可能是董珊珊那边催得紧。她想得很清楚,一旦离婚了,她会选择跟着母亲杨采洁。虽然杨采洁的房子被杜泽生抵押了,但通过法院,也不一定完全要不回来。并且,即使要不回来,她现在已经能通过给杂志社撰稿赚稿费了,再找大姨帮帮忙,再兼杜泽生的抚养费(如果杜泽生不克扣的话),是能度过眼下难关的。一旦她上了大学,她绝对有办法赚足两人的生活费,还能把欠大姨的一并还回去。她有这个自信。
所以,杜彦佳的心情其实是不错的。她想,既然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