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吗?”
赵珣看着赵蘅玉忐忑惊惶的样子,和朝臣赌气的事霎时间没有那般重要了,他道:“去,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你如今正怀着身子……”
赵蘅玉握住赵珣的手:“我自然也是要去的,就算是为了我们二人,为了他,向上苍赎罪。”
赵珣神色变幻不定,他手指渐渐用力:“蘅蘅,这从来不是罪。”
顿了片刻,他却是妥协:“既然你要求个心安,也罢。”
八月,黄河决口新堤筑成,修建黄河神祠。
天子将协新后亲往,向水神献祭玉璧白马。
动身之前,赵蘅玉在殿内看着燕支和花钿收拾,她特意嘱咐了一句,将玉枕带上。
燕支将玉枕小心收起,却忍不住嘀咕着:“公主,玉枕温凉,用这个怕要受了寒气。”
赵蘅玉道:“无妨,带上。”
她望着燕支手中的玉枕,上面缠绕着一根长发,她故意放上去,是为了察看是否有人动过暗格。
长发的位置依旧和她放上去时候一模一样,连赵珣的人都未曾察觉。
里面放着斐苑娘交给她的烟花火筒。
黄河之行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父亲和兄长定能救她脱困。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江上风寒, 赵蘅玉披着雪白的狐裘斗篷站船上,她一张小脸深深陷入毛茸茸的狐裘领子里,她望着平静无波的睡眠, 不知在想着什么。
转眼间,她和赵珣已经从宫中来到了黄河边, 几日后,黄河神祠竣工, 赵珣和她将祭祀河神, 祭祀大典完成后,她便又要回到宫中。
这一路上,赵蘅玉留心着逃跑的时机, 可是赵珣帝王之尊, 护卫扈从数不甚数, 她很难在这种情况下逃走。
高坐车舆之上, 赵蘅玉有几次都心惊肉跳地在人群中发现季兆和季恒的踪迹。
父亲和兄长一路跟随, 只要烟花信号升入空中, 他们便知晓赵蘅玉这边一切准备妥当,可以离开。
赵蘅玉默默打量着四周。
今日赵珣要渡黄河, 为了不劳民伤财,他乘坐的是当地的官船, 可容纳百数人,羽林卫就藏身其中,作普通奴仆打扮。
此时天色渐晚,水面黑沉, 渔船繁忙, 朦胧的微光将江面点亮。
当地官员本准备清道, 禁止渔船通过, 但赵蘅玉劝说赵珣,这般太过扰民,赵珣听从她的建议,因此江面上渔船如麻。
“蘅蘅。”
身后传来一道声响,赵蘅玉转身望去,看见赵珣一身黑色大氅,站在寒风中向她走来。
赵珣走到赵蘅玉身旁,他握住了她的手,说道:“船上风寒,快回船舱。”
赵蘅玉缄默点点头,由着赵珣将她拉进了船舱。
赵蘅玉坐在榻上,她将斗篷和外衣脱下,倚在榻上,赵珣将她的被子盖至胸口。
赵蘅玉始终乖乖地一动不动,像一只安静柔软的小兔子。
赵珣捏了捏她的脸颊,如愿看到赵蘅玉轻轻蹙眉,略带嗔怪地避开他的手。
赵珣垂下眼睛看她,他和赵蘅玉之间存着许多隔阂,也曾恶语相向,但自赵蘅玉有孕后,她仿佛一心牵系腹中的小生命,不再为了旁人和他争执不休。
赵珣心下高兴,妻儿也好天下也好,都在他的牢牢掌控之中。
赵珣为赵蘅玉掖好被子就要起身,赵蘅玉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她抬眼看他:“阿珣,我依旧睡不着,叫下人给我煮一碗安神药。”
赵珣拧眉满脸不赞同:“是药三分毒……”
赵蘅玉摇了摇他的袖子:“他闹我,我睡不着的话,怕是挨不到生产的那一天。”
赵珣瞳仁一缩,厉声道:“不许胡说八道。”
但看着赵蘅玉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依旧松了口:“也罢。”
赵蘅玉便立即高兴起来:“燕支,你去,记得多放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