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朝心上人低头的这件事,他从来也没少做过,自也就没什么丢脸这一说。
于是挥退了丁诺和一旁侍候的小奴,穆商言隔着两扇门板,先是十分温柔地说上两句好话,又低声装一装可怜,讲了讲譬如夜深寒凉,他衣着单薄一类的。
这话随着夜风,被送进门缝中去。
殿里烛火未曾点得太亮,只朦朦胧胧地晕出一片尚可视物的昏黄,覆在金丝罗纱的帐子上,又落在梨花楠木的案台上,给人以昏昏欲睡。
傅椋不是个一定要叫人侍奉在旁的主,早早便赶着白诺去睡了。
自己拿了软垫坐在门旁,背靠在上面和穆商言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
她其实也很困倦了,借着门板支撑才没怎么歪七倒八的滑下去。
白日里就走了好些的路,方才又是一路晃悠回来,本来还不觉怎么乏累,但此时往往这里一坐,却是连眼皮都半耷拉下来了。
仅仅凭着那一股子不服输的气性强撑,方才没有眼睛一闭的就地睡去。
穆商言的好言好语飘进她耳朵里,活似是瞌睡狠了就有人十分懂眼色地递来软枕。
她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刹时松懈了去,伸手就去拨门栓,想将人放进来。
白嫩的指尖绵软无力,傅椋胡乱拨弄了两下,却也始终不得章法,不仅没摸到门栓在哪,反而叫倒刺刮蹭了指尖,疼得她一缩手,却也阴差阳错间,将木栓给拨弄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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