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吐,雷厉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揪心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被痛苦折磨。
骨节僵硬地捏紧,心像是被抽紧一样,一缩一缩,抽搐地剧痛。
从早上到现在潘辰就吃了一包麦片,胃里空落落的,这么搜肠刮肚地
一顿吐,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鼻子喉咙里全是苦味。
她几乎将全身最后的力气都吐光了,喘息而无力地半伏半撑在床边,脸色苍白得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雷厉想上前探寻,却怕引发她更激烈的反应,只得垂着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随时观察她的情况。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潘辰才缓缓睁开眼。
出乎雷厉意料,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慢慢滑到床上,拉高被子裹住自己,人蜷缩成一团,声音低而微弱地喃喃,“你出去,我累了,要睡觉。”
如此反常的平静让雷厉心惊,却不敢违逆她,只是担心地板上的污秽物影响她休息,便提议,“这儿脏,要不你去书房躺一会儿,我叫人来收拾一下?”
“我没力气,不想动。”她懒懒地说。
“我……”雷厉顿了顿,迟疑道,“我抱你去,行吗?”
潘辰没有回答,缓缓闭上眼睛。
其实他也不敢奢望她会答应。杵在床头,心疼地看了她很久,他才转身走到浴室,打了一盆水,进屋,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擦拭地板上的赃物。
她有洁癖,这些东西留在屋里会有味道,她会睡不好。
许是真的累到极致,等他收拾干净房间,发现她已呼吸绵长,陷入沉睡。
他轻轻坐到床边,手指温柔拂过她带着血渍的嘴唇、红肿的双眼……心深处一阵阵抽搐,恨不得把那个伤害她的自己千刀万剐。
“对不起、对不起……”他凝视着她,眼底尽是愧恨。
雷厉就这么枯坐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担心她醒来会饿,这才挪动发麻的双腿下了床,来到楼下。
本想打电话叫外卖,可一想她身上伤痕累累,还有那个地方,也许也有伤,必须得准备点药。吃的倒是能叫人送来,但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放她一个人在家里,他实在不放心。
思虑再三,他又回到楼上,看她仍旧安然地睡着,估摸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这才下定决心拿起钥匙下楼。
听到关门声,床上的潘辰霍地睁开眼,清亮的眼里哪有半点刚醒的样子。
是的,她没有睡,只是在努力装睡。
天知道,他碰她时,她是靠着死死掐住大腿,才极力忍住颤抖和恶心的冲动,这一切都是要他放松警惕。
原本她预想,待会儿“醒来”,以肚子饿和身体不舒服为由支开他,这样她就有逃跑的机会,没想到他自己先出去了。
天助她也!潘辰抑住兴奋,爬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和裤子套好,再走下楼。
她走得很慢,不时观察周围的环境,并做好了万一他并没有离开的准备,喝水,肚子饿,什么借口都可以……只要不被他看出端倪。
书房没人,客厅没人,厨房也没人。
她走到门边,拿起可视电话,走廊也没人。
潘辰舒了一口气,迅速捡起地上的书包和手机残骸,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她没有选择电梯,而是一口气跑下22楼。
他应该是开车出去的,所以她不能走大门,她记得小区南边有个侧门,不能过车,只能走人。
她背着书包,一边跑一边往后张望,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她,“潘辰?”
她吓得绊住脚,摔倒在地上,慌张回头一看,才发现侧后方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
林毓森从车上跑下来,伸手扶她,“你没事吧?”
“没事。”她站起,抬头看向他。
林毓森这才发现她脸上、脖子上全是伤,不禁愕然,“你怎么搞成这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潘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