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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已经死了。”凌曲语气不悦。

“是。当着我的面被抛了尸,尸体随着河水漂下去了。可眼见或许并非事实。我查过,沿着菩提河下去,正是太和寺。”邵氏不急不慌。

“你想说什么?”

邵氏作势擦了擦眼泪:“我儿命苦,本该衣食无忧,却一不小心到这荒郊野岭讨生活。若他哪一天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定然痛不欲生。”

“行了。”凌曲平生最厌恶别人在他面前做戏。

“你觉得我相信你的话?”

邵氏擦干眼泪上前一步:“信与不信都由你。如今除了我尚且苟活于世,我们巽王一脉早已断绝,若实在无法,我便临死前带他一块去了,这样黄泉路上母子俩还有个依傍……”

凌曲笑了,眸子明晃晃的:

“你这是拿他要挟我?你跟慕云初一样,也疯了吗?”

这明晃晃的笑要比怒火恐怖一万倍,纵使邵氏这样富有资历的暗线,内心依旧有些发怵。但是她依旧打起精神,迎上凌曲的目光:

“非也。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希望我儿能够好好活在世间。但西厥并非善土,勉强活着还不如一道去了。”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凌曲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目光阴测测的,“那你就带他一块去死吧。”

邵氏脸色一白。难道自己的赌注押错了?

她不由地仔细观察凌曲。

不,应该没有押错。她分明从凌曲的脸上看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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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云霞烂漫,天边仿佛被火烧着了一样。

思衿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床榻移到思湛的住处,刚想和思湛一道歇息,杵济就在外面敲门:“小师父,可有睡了?”

思衿只穿了一身里衣去开门,门缝里问杵济:“有什么事吗?”

主持交代过,对城主府上的人一定要有求必应,不要多生事端。

“哦,是这样的,”杵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城主说他新学会了一首曲子,但无人欣赏他的箫声,一个人吹怪无聊的,故想请小师父过去品评一番。”

这孔雀怎么能歌善舞的?思衿头大。

他只好道:“可是我完全不懂这些。”

“没关系没关系,”杵济急于应付差事,“城主说人到了就好。”

又想搞什么花样?思衿一脸狐疑。他想起那天孔雀蒙住他的眼睛,在他唇上作画的场景。

不会又想作画了吧?

见他迟疑,杵济双手合十,眼中带着渴求:“行行好吧小师父,城主说你若是不去,就剥了我的皮做衣裳。”

哪能用手下的皮做衣裳呢?这个孔雀太过分了。

思衿道:“你别担忧,我去就是了。”

杵济顿时松了一口气。

城主就在他原本的屋里,思衿出门走过一个长廊便到了。一进屋,杵济就轻轻将门带上,屋里便只有他和城主两个人了。

“坐。”孔雀道。他斜倚在窗台,衣裾垂在地上,手中拿着那把蓝箫,正抬眸盯着窗外的景致看。

“城主好兴致。青/天/白/日的还吹箫。”思衿并没有坐他指定的椅子,而是挑了张最远的凳子坐了。

望着已经全然黑下去的天空,凌曲不知道他这句“青/天/白/日”是从哪里来的。

“我已经三年没碰过这支萧了。差点忘了它的名字。”孔雀终于将目光收回来,落到思衿脸上,“好在一瞧见你,我就突然想起来了。”

“它叫什么?”思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怎么一瞧见自己就能想起来了呢?难不成这把箫也叫思衿?

孔雀一笑:“它叫‘巫山’。”

“巫山?”思衿跟着念出来。

“我还有一把雀翎剑与之相配,名唤‘云雨’。”孔雀道。

“巫山云雨……”思衿念出来。

思衿的脸涨得通红。

这孔雀大晚上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