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胡乱吹了一夜。
西厥正值国丧,哪怕年事将近,也不见热闹声响。倒是街头巷尾的糖人、冰糖葫芦串儿、炒栗子、糕饼年货什么的要比寻常时候多。
“怪了。”震昭拂干净肩膀上的雪,跟在福安身后说,“西厥死了涂山雄,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黎明百姓凑什么热闹。”福安粗粝的手拂过铺子上一排虎头鞋,在尽头停下来,取出那只小鞋观看。
震昭停在他身后,将腰身的跨刀稍稍往里隐了隐:“丹修,您这是——”
“哪双好?”福安左手托着一只蓝白小鞋,右手托了一只金三彩。
震昭藏刀的手茫然地指了指右边,道:“右边这双看着喜庆些。”
福安还了一会儿价,将小鞋踹进衣裳里:“走。”
“就是这里。”震昭摊开皱巴巴的请柬,仔细比对。福安一言不发,看了一眼便要进去。
震昭拦住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丹修,贸然见他不好吧?”
“见总比躲好。”福安拂开他,“我又不是你们东晟的人,我避什么嫌?”
震昭正待要说话,一个人声冷不丁传出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这话倒说得实在。”
福安抬头,便看见高阶上,凌曲负手而立,鹅黄色大氅披拂,明亮中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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