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必再兜着巫马真的皮囊行事了。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完全可以按着自己性子来,无需做进一步的考量。他知道盛玉山担心他待会儿妙语连珠,直接将弥留之际的涂山雄气得去见佛祖。
不会的。
他不是那种人。
他怎么能是人呢?
他只是一只毒孔雀啊。孔雀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踏进内殿,不出所料,涂山雄的床畔围着一群近臣。凌曲只要稍微昂首,便能看见最里侧,倾煦大师已然在列。
在场所有人面色都不好,只有左侍启年看见他,躬身行了礼。
“微臣凌非直,拜见王上——”他清了清嗓子,在床前跪下。众臣生怕涂山雄卧在床上看不见他这翩然一跪,连忙让开身子。
涂山雄被病痛折磨,仿佛被妖魅吸食了气力,已然形如枯槁。他眼珠微微朝下,看见了凌曲。
空气中弥漫的是花香。只不过这如初雪般清冽的花香,此刻竟如同催命的无常,悄然布满了整座宫殿。
涂山雄一言不发,突然落下泪来。众臣一阵惊慌,视凌曲如大敌。
还是一旁岿然不动的倾煦大师开口,让此刻微妙的气氛一下子回归肃静:“王上可是有话要说?”
众臣听闻,一齐道:“臣等洗耳恭听。”
涂山雄喘息许久,让身旁的大太监代为传话。大太监俯身听完后,收起多余的神色,上前传言:“火军帐下前白蛇统领凌曲清强有识,练达朝章,破除惯例封为监国,统领二军,同倾煦大师一同管理朝事,直至新皇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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