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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皇宫没有白日那样恢宏肃穆,连宫女点的蜡烛,都阴阴惨惨地笼罩在凌曲一个人身上。

凌曲一言不发地用着茶。

不是白天的松雪初露,这味道品起来,苦冽浓郁,竟像是北疆的茶。

“这么晚见本王,卿恐怕是有事要与本王谈吧?”涂山雄转着龙椅上的两颗玉球,说。

“这是自然。”凌曲放下茶盏,抬眸,看着龙椅上的人。

“几年未见卿上朝,卿竟愈发年轻了。”涂山雄笑了一声,“当年僧军拿下大晋都城那一战,若是没有卿首当其冲,西厥要问鼎中原,至少还需三年。”

凌曲面色冷了下来: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西厥问鼎中原,靠的可不止一个巫马真吧?”

“你又何必过谦,”涂山雄连连摆手,“就算没有他倾煦大师从中提点,这功劳依旧是你的。”

凌曲瞳孔骤然一缩:“倾煦大师?”

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名字。

“当年僧军十二部皆有兵马,哪怕是邰家三兄弟,一仗下来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唯独他倾煦老儿,自始至终孑然一人。”涂山雄兀自说道。

凌曲默不作声。

原来僧军十二部中唯一没被记载于史册的那一部,到头来竟是他。

灭了思衿故土、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竟是屡次三番企图救他于水火的倾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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