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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遥脑袋里像有股气流,呼啸着,横冲直撞,把她脑子撞成一滩浆糊。

她也曾要什么有什么,有想吃的,当天就会送到她嘴边,哪至于要跑市场买条鱼。从来没有想过,在十九岁平凡的某天,她会被一条鱼搞得心态爆炸,为这玩意甚至想大声尖叫来发泄。

“我回家换身衣服。”她转身就走。

快步走远,步之遥屏住呼吸,隔开鱼腥味,身后,周以寒追了上来:“遥遥,等等我。”

寒风掠过,步之遥感到一阵悲凉。

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她会不会就甘于平庸,丧失自我管理能力,成了喋喋不休满面倦容的中年妇女,拖着臃肿变形的身躯去买菜。

脏水溅到她脚上也无所谓,反而笑嘻嘻地跟老板讨价还价,要他称重时多送点当赔偿,到家用着超期服役的笔记本,数数再过几年能凑够首付。

曾经的熟人个个光鲜亮丽,她在电视上看见,碰碰身边坐着的、和她一样平庸的中年男人周以寒,第无数次翻出父母的遗物,跟他讲翻来覆去讲烂了的那点陈年旧事。

而他仍会摸着她手,对她说都过去了,过去了。

好可怕,步之遥不寒而栗,内里比皮肤感知的更寒冷。

“你接着买吧,怕沉打电话叫我,我到市场门口拎去。”要说话,她掩住口鼻。

“遥遥,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周以寒左手拎鱼,右手牵起步之遥的手,“鱼我买了,回家炖了它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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