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愣。她门前的对联何时换了?而且还是如此熟悉的字迹?
——以后每年,我替雁晚写对联。
江允是大骗子,说他会回来,可再也不可能回来,但他却做到了除此之外的每一句承诺。
雁晚突然痛恨自己的好记性,她若不去想一件事、一个人,必能轻易做到。可一旦想起来,江允的面容、声音便不可避免地萦绕在她心头。
他是一个,既无足轻重,又令人念念不忘的心魔业障。
孙妙心在此刻发现了站在门外的妹妹,便出来相迎,笑道:“怎么傻站着不进来?”
她为了照顾妹妹,在云州长住三年,仅回过数次京城。
“我在看这对联,”雁晚并未抬头,视线仿佛要将对联烧出一个洞,“和院子里的木兰树。”
“你认识那光秃秃的树?”
“一眼便能认出。”雁晚回头看了眼错综交错的树木虬枝,问道:“谁栽的?何时栽的?”
“光熙元年春天,佟陨弄来的树苗。他们家做些花草鱼虫生意,送你棵树,劳你今后多多照拂他们的儿子。”孙妙心笑着抚上陈旧的对联,答道:“这也是他贴的,他说春联出自他的师父之手。年年春节,都要换副新的。你看这字,写得真好。”
“哦,那我还得谢谢他。”雁晚淡淡回应了一声,眉目平静如月。她还得收拾北上的行装,没有心思再纠结江允许了多少诺,又履行了多少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