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心一直记得的是知世的另一句话:“让我喜欢的人幸福才是最幸福的事。”
苏瑛玉没有提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甚至没怎么和郑可心说话,直到过了几天瞥见桌上填报志愿的书,才欲言又止的推荐了一所南方的大学,说是郑书培有个同事的孩子在那,以后有个照应。
郑可心不知道两个从没见过面的人能有什么照应,敷衍的“嗯”了一声,苏瑛玉也没来得及劝——医院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姨妈这边不大好,苏瑛玉只好立刻收拾行李动身,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家。
她人到中年,先是送走了父亲,而后又送走了哥哥,母亲精神不正常,眼看着又一位至亲半只脚迈进了阎王殿。
生死离别,实在沉重的让人说不出话来,郑可心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她路上小心,想送她到车站都没有办法。
郑可心打起精神把家里收拾了,而后简单做了锅豆角焖面,先是给昨天闹了一夜现在正睡得香甜的盛芸明送了一碗,而后敲开了卧室的门。
门一开,迎面而出的一大团烟气呛得她直咳嗽,郑书培坐在靠窗的位置熟练的叼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密集的戳着十几个烟屁股,听见动静用手边的棍子把窗户推开了些,不再像之前被郑可心撞见时一脸惶恐,转脸坦然的笑了下,问:“吃饭了?”
郑可心心乱如麻,一时接不上这句问,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见郑书培还拿着手里的烟,忽然火上心头,而后又把强行火压下稳着语气说:“还是少抽点烟吧。”
“嗯。”郑书培一点头,但显然没把她的话往心里放,“抽完这根就不抽了。”
“我是说您以后也别抽了。”郑可心一时没控制住心里的邪火,脱口而出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放下嗓门跟了一句,“抽烟伤身体,抽多了嗓子也不舒服。”
郑书培没办法的把剩了一半的烟暗灭,淡淡的说:“不抽烟,在家也没事干啊。”
郑可心整个人被这句话拍散了,木讷的摇了下头:“您看看电视,听听广播,要不我陪您下跳棋,好多事能做呢,再不行咱们下楼溜溜弯......”
郑书培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电视看时间长了没意思,你这马上上大学了,也不能天天在家,我也不想出门,街坊邻里问东问西的......再说人家那提着鸟笼子遛弯的都是退了休的,爸这刚四十来岁......”
郑可心说不出话来。
郑书培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将将顿在这没再往下说,哄着郑可心说:“爸就是看见你妈自己打车去车站,她那个个性又没一个人出过远门,有点担心......算了,爸以后不抽了——吃饭是吗,做什么了。”
郑可心甜食做的不错,做正经的饭菜仍旧手生,但煮粥焖面这种简单的吃食还是会的,味道肯定不如苏瑛玉做得好,但郑书培格外给面子,就着辣椒油吃了两碗半。
“这还是你三四年纪的时候,看电视节目上有焖面硬要你妈学着做的,那时候你刚这么大一点。”郑书培放下碗,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笑了,“一晃你也这么大了,都上大学了,大孩子了。”
郑书培叹了口气:“你大了,爸也老了,爸......你妈一直担心你,又不敢跟你说,这些天天天晚上掉眼泪,也不让我来问你。”
躲是躲不过去的,郑可心知道他要说什么,在一旁沉默的等着。
郑书培似乎是不想逼她,但又真的没有办法,好半天才把话接下去:“要不,还是和那孩子分开吧。”
在别人那,只要起了头,再难的话也能囫囵吐出来,可郑书培说完这一句,之后仍旧说的很慢很费劲:“爸也不和你说什么大道理,该懂的你心里也都有数。爸知道,感情这事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你趁着报大学走远点,也离家里远点,就当出去散散心,行吗。”
郑可心就算是个畜生,也不能在郑书培面前摇头。
等着报志愿那几天郑可心基本没怎么睡着,姨妈那边一时好一时坏,她每接一回电话就跟着生死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