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没法吃。
然而宁致想起这半年以来郑可心的变化,想起她对许念念的态度,想起换座位时那一脸没藏好的笑,以及把自己当苦力给别人准备生日宴的行为......简直是一整本教科书级别的差别对待,醋坛子炸了。
她倒是没多想,只是觉得“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都没吃过你做的东西,这不公平”,愣是不肯被一杯水打发走,非要留下尝尝郑可心的手艺。
后来他们就只喝水了。
再后来他们水都不喝就走了,东西往门口一扔直奔楼下螺蛳粉店,朋友也不能出卖身体当人形小白鼠,谁爱伺候谁伺候吧。
郑可心掐着点在家里磋磨厨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初步把不能入眼的东西变成了勉强能入口的东西,中间劳动宁致和乔源跑了好几次,浪费了好几袋子的菜。
作为免费劳动力,乔源对此颇有微词,但现如今郑可心开了窍,一时忘了螺蛳粉曾经带给自己的死亡威胁,觉得乔源对这种天降约会乐在其中,完全没管他的死活。
随着蹲点守在他家楼下的流浪狗数量的增多,郑可心没来由的底气越来越深厚。许念念对这些事情毫无察觉,只是觉得家里调味料少的飞快。
这天宁致照旧把东西扔在门口转身离去,郑可心看着一地的食材觉得一切就绪,然后老天就给她吹了个西北风。
她凭借着自己毫无来源但足够强大的自信,愣是没去买蛋糕,打算自己做一个出来。没想到补习班老师家里有事,许念念提前放学,
郑可心正在往热牛奶锅里倒酸奶,被许念念打来问要不要在楼下买点水果的电话打了个岔,半分钟没看火,锅就溢了。
又一个煤气灶惨遭毒手,郑可心手忙脚乱的关火端锅,一时忘了水池里放着正在晾凉的面条,想都没想拿起锅就往身后扔......等她看见时已经晚了,于是没能死在煤气灶上的半锅白色液体溺死在了装着面条的铝盆里。
长寿面也泡了汤。
门铃响起来那一刻,郑可心看着宛如被轰炸过的厨房,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许念念和她心有灵犀,门一开闻见满屋子奶味,瞬间想起了她那死不瞑目的香妃花。
“你拿牛奶泡澡了?”
厨房小白们各有各的风格,做出来的黑暗料理在拥有“不能食用”这个统一特点的同时,各具正常人想不出来的特色。然而无论这类人做的是什么口味什么菜系,不同的料理背后都有一个基本一致的厨房。
他们永远学不会什么叫边做边收拾,有几个碗就占几个碗,用过的碗筷能摞成山,桌上一滩地上一滩,多半情况下水槽还是堵着的。
郑可心更厉害一点,别人家的煤气灶好歹不是白色。
许念念从里到外转了一圈,被让人叹为观止的景色镇住了,好半天都没说出句话来,而后她往椅子上一坐,看见郑可心满脸的愁,升上来的火往上窜了两下,无声无息的灭了。
她家里过阴历生日,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阳历生日。
刚想到这,就听见郑可心闷闷的说:“我本来是想给你过个生日,做点吃的,没想到你提前回来......结果还是搞砸了。”
许念念心里一软。
郑可心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例如不会太在意想不出来的物理最后一题,很多时候这件事做不来她转头就去做别的,绝不会和自己死磕。
或许是家庭因素,她身上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普遍拥有的执拗,对人对事都是淡淡的,对自己更是无所谓,非常能凑活。或许好些事情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在乎的东西太少。
可这样性子的的一个人,却不厌其烦的听自己背背错过无数遍的作文,每晚抓着自己查单词,几次三番因为自己硬着头皮进攻不擅长的领域,做错了事就像个孩子——有时候失落也是在意的一种表现形式。
许念念想起家里无端变轻的油桶,这样一桌子菜,应该提前做过很多次了吧。
她拿起筷子,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