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
她们初中同校三年,无数次面对面走过一条楼道却当着毫无交集的校友,而后毕业在狭小的电梯间里相遇,上演了偶像剧般“擦肩而过,信物掉落”的桥段,仿佛命运已经握住了两个人的手。
然而再之后整整两年,资金短缺项目暂停导演跑路,备案的故事迟迟等不来一句开机大吉,转眼到了各奔东西的当口,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不会再有转机时,郑可心却突然拉着行李箱,敲开了小小出租屋的门。
命运交集,是毫无逻辑不讲道理的。
许念念大笑,她设想过很多种“聊一聊”的局面,以为或许尴尬或许艰难,没想到这一天突然降临,自己只是很想笑。
就像她同样设想过要如何旁敲侧击,如何不动声色,却没想到准备好的计谋用语,都被除夕夜色里的烟花消融成了新年快乐。
这事情怎么老是不按照计划来,她想起她们之间只有自己记得的碎片,笑出了更大团的白气。
脱口而出的告白叫回了郑可心游荡的魂,她被自己的话吓了个哆嗦,在寒风作响的冬日里起了一身白毛汗,她甚至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火锅店瞬移到这里来的了,有点不真实,但又不太像做梦。
这是她心知肚明不能昭告天下的秘密,是打算紧紧锁死关上一辈子的禁区,怎么就宣之于口公之于众了?残存的理智惯会马后炮,跑来告诉她她应该做点什么,然而说出去的话被零下十度的低温冻成了化不开的冰,莞尔一笑佯装是恶作剧,无论如何都显得刻意。
可好像又不该低头道歉,郑可心把三种对策挨个画了个叉,无话可说的用沉默面对尴尬的境况。
然后在许念念的笑声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抬起头,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乱成一团的脑子勉强设想过许念念的反应,以为她会惊慌后退,反复确认是不是玩笑,进而不知所措,转身逃跑或是发愁所谓之后的相处......就是没想过她会笑的这么开心。
郑可心心里隐约升起一点淡淡的乐观和温柔,她察觉到许念念对她的态度和对温余齐尧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害怕,也没有躲。
雪还在下,被风裹着凑到她们跟前,明目张胆的听着绽开的秘密。许念念的围巾上落了一团,低下头蹭的鼻尖冰凉一片。夜色寂静,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带她们回家,她隔着一小片雪花对上了郑可心尽力隐藏期待却终归有所流露的目光。
她觉得很好。
在她们并不熟悉的日子里,她常常回头看她,总是奇怪她为什么总在睡觉,也好奇为什么总在睡觉成绩却很好,同时对她不同常人的沉默和若有所思抱有不解。
后来她们住在一起,很多算不上谜的面纱渐渐散成了雾气,和厨房里蒸腾的温暖气息彼此融合,交融又消散,伴着几句对英语单词的追问或是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响声。
窗外路灯正上方,总有一颗星星。
这样很好,这样的郑可心很好,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许念念静静的,很认真的想:
她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她笑着开口:“我姥姥的院子里有棵桃花树,前些年种下的,一直都没有开花。”
郑可心缓慢的眨了下眼,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直到去年三月,花开了一树。”她笑着想起沈言笑的话——哎念念!你要走桃花运了!
“然后就......齐尧......温余......”果然是桃花运,校园时光的末尾,喜欢纷至沓来,她之前可没有这么、这么......抢手的。
郑可心从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中听明白了许念念的弦外之意——我谢谢齐尧和温余,也谢谢你。
谢谢,是说抱歉的意思。
郑可心蓦然低下头,抢先一步:“对不起。”
许念念:“啊?对不起什么。”
郑可心摇了摇头:“我本来没打算和你说......今天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