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宁致找钱的祖宗。
宁致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如今的欠债情况,骂道:“这零头要是五十也好办,直接两人私下一分,爱咋处理咋处理,可这三十的零头我找谁分去。”
安冀脑子里过了一遍加减乘除,还真是,三果真无论在何种境况下,都是个让人尴尬的数字。
温余还在前线抗争,宁致捂着心口走了,小王转悠到对角线最远的位置,安冀瞄了一眼,反手敲了敲郑可心的桌子,战术性后退一步贴在桌角上,低声问:“你数学大册哪去了?”
郑可心没立刻回答,数完手里的钱登记好才出声:“剪成纸钱了,之前说是要烧给我姥爷,现在可以直接烧给我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安冀啧了一声,也头疼,“你打算怎么跟老孙说,咱们班上学期期末没考好,老孙可记着仇呢。”
郑可心没答。
类似的情况之前发生过一次,五年级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盛芸明把她放在客厅的手抄报当成挂历糊在了墙上,第二天开学郑可心没办法交差,苏瑛玉只好跟她去学校和老师说明情况。
老师好言好语的,没多说什么,而后一次考试郑可心发挥失常,被叫进办公室谈话,老师却旧事重提,和她说不能被家庭环境左右,影响心绪。
当然,那老师的话没那么委婉,郑可心一朝被蛇咬,从此忌讳和外人提起家事,课上犯困就说没睡好,绝口不提其他。
挨骂就挨骂,是个“绝不找理由”认罪极其痛快的硬石头。
安冀知道老孙的脾气,老孙不似小王好糊弄,如今都什么时候了,高考在前,补课期间出一点差错都会被取消补课资格,这事不是点个头认个错就能过去的,这作业本总归活要见本死要见本,郑可心交不出来,就只能编瞎话。
过了一会安冀又靠过来:“这事你得扯谎,大不了一口咬定丢了,时间别编的太靠前,不然老孙肯定问你干嘛不复印,对了,提前跟你妈通个气,别穿帮,挨罚就受着,以老孙的个性估计会罚你卷子,没事,回头我和宁致帮你写。”
又抱来两个文件袋的宁致丝毫不知安冀帮她应了一份开学大礼,满脸疲惫的把钱扔给郑可心,问:“对得上吗?”
“对得上,整理好放你书包里了。”郑可心把写好的账单推给宁致,“你留个底当备份。”
她们两个合作了两年效率很高,早读后宁致已经结束战斗,和温余扛着一书包人民币和饭卡奔赴了政教处,等了一个早读的许念念则抱着数学大册来找郑可心要作业。
郑可心言简意赅:“没有——把我名字写上去吧。”
交不了作业的总有各种缘由,归根结底无外乎没有写和忘在家两种情况,细化下来理由就多了,课代表登记时总会多问一句,若是没写完就等一会儿,实在交不上的老师问起也能帮忙美言。
许念念听过各种理由,还真没听过这么直白的“没有”。
“是没带还是......”
郑可心打断她的话:“丢了。”
......
听起来并不比“没有”诚恳多少,毕竟“大风把我作业吹跑了”这种理由,过了八岁就没听过了。
“你就这么写吧,没事,老孙找我大不了挨罚,”
许念念摇摇头:“这不是挨罚能解决的。”
许念念忙了一早上,夏末本就热,她又留着不凉快的齐颈短发,此时脸上已经出了汗,她把那一摞数学大册放到郑可心桌子上,腾出手把挡在左耳前的头发拢到了耳后。
“班主任说了,作业交不上来无论什么理由,一律取消补课资格的。”
许念念是个好学生,从不生事惹祸,听话,但即便是不听话的也知道高三补课时期特殊,班主任的警告并非是吓唬人。
她想了想,走向教室后墙边上的杂物区。
前些年林城刮起一股图书角风潮,校长一声令下给全校各班教室都安了一个四米高的书柜,大风来也匆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