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轻巧,心里的细坎过得却不容易。
郑水仙从秦巧头一日上织机就在一旁看着。
看她第一日生疏,第二日熟稔,第三日灵巧,第四日老道已如自己,第五日飞梭眼花缭乱却无一处错漏,便知自己输了。
过惯了被村里女娘捧迎的日子,郑水仙几乎可以预料到从今往后,多少她的众人吹捧恭维都要换成秦巧。
“阿娘,你怎么也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她哭丧着脸,抽搭起来。
郑保长对儿女严苛,哪里惯得她这般不懂事?
于是厉色起来,毛笔搁好,指着郑水仙,恶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郑水仙越发委屈,最后饭都不愿意吃,跑回屋里,硬是哭着哭着睡着了。
郑母奈何不得丈夫的脾气,一夜都惦记闺女昨日空着肚子睡觉。
天还没亮全,已在灶上忙活起来。
水仙爱喝姜蜜水,郑母疾步从后院挖了一块大黄姜,路过织机房的时候顺眼看了一下,这一看顿时僵在原地。
怎么这门敞着?
“水仙,是你在里头织布吗?”
无人应答。
郑母推门进去,借着门缝的透青天色,细细一打量顿时惊得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