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昼话落,剑穗又是蹭了蹭她的小指,大约是表达不介意。

“走吧。”

纪清昼笑了笑,踏上别离剑,化作流光远去。

……

五日后。

天音门,纹绣城。

尽管是一座小城,却临山近水,风景优美。

不同于大部分凡人城市,纹绣城内大多道路为水道,需乘舟而行。

此地以织布刺绣出名,坐在小舟上,经过一座座小院,能瞧见每户人家的屋檐下,都挂着一块,或是数块绣工精美的手帕。

“客人,您是第一次来纹绣城吧?”

摇橹的船娘见纪清昼盯着屋檐下随风飘舞的帕子看,笑着解释道:“这些挂着帕子的人家,家中都有女儿,帕子便是她们家的女儿绣的。”

纪清昼收回视线,问道:“为何将绣好的帕子挂在屋檐下?”

船娘解释道:“我们纹绣城以刺绣闻名,绣工顶尖的大多是女儿家,在屋檐下挂帕子,是炫耀,也是彰显自家底气。”

这就跟一些闭塞的凡人村落,以谁家生的儿子多,谁家更厉害的心理一样。

只是在纹绣城,男女的地位倒转了过来。

船娘又道:“外头大多地方,觉得女人当家也好,男人当家也罢,都是一样的,可在我们纹绣城啊,只认女人当家,谁家敢让男人当家,是要被赶出城的。”

纪清昼好奇:“为何?”

“因为男人当家,是为不祥。”

船娘道:“纹绣城自古以来便是女人当家,但在许多年前,城里外人多了起来,便慢慢也有男人当家,一开始倒也没什么,可逐渐乱象丛生。”

这些旧事倒也不算秘密,纹绣城几乎人人知晓。

只是过去这么多年,故事几经流传,早已不知最初真相。

船娘所知的版本,也不甚详尽。

她道:“反正那些年啊,纹绣城里乱得很,连咱们最擅长的刺绣,都差点断了传承。”

纪清昼好奇问道:“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据她所知,世俗间也有不少男子夺权,将母系社会的传承功劳抢占走的例子。

这些故事的最后,大多都是不了了之,能像纹绣城这样,最后竟又回归女人当家的,简直是稀少。

“说是有仙人显形,降下神谕,纹绣城内只可女子当家,若让男人当家,必遭不祥。”

船娘道:“一开始许多人都不信呢,死心眼,非得让男人当家,结果真如仙人所说,必遭不祥!轻则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

久而久之,纹绣城内便无人愿意让男子当家了。

真要有那种蠢货,纹绣城也会将其赶走。

自已求死就算了,别把晦气染给周围人。

纪清昼听完,只觉稀奇。

凡人口中的仙人,十有八九就是她们修土。

如此手段,倒像是魔修常用的诅咒。

可得多厉害的魔修,才能将诅咒绵延至今?

这里可是正道的地盘,真要是魔修手段,早该被清除才对。

种种矛盾之处,比起魔修手段,更像另有隐情。

既然能延续这么多年,人力怕是难以做到,莫非此处有天道降泽?

“清昼!”

纪清昼还在想着纹绣城的传说,前方传来熟悉的呼喊。

抬头一看,水道旁一栋酒楼二层临窗的位置,柳扶弱半边身子都探出窗外,用力朝她挥手,“这边!”

那激动的模样,若不是被萧惹意的灵力牵制,怕是下一秒就会跳出窗外了。

“来了。”

纪清昼对柳扶弱笑了笑,从怀中取出船费递给船娘。

船娘接过一看,竟是一小锭银子。

放在平时,就是客人多的好季节,她都得花上小半月才能赚到。

船娘想要推辞:“客人,您给得太多了……”

纪清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