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活人一样叹了口气,巧珠伸手去接雪花。
喃喃自语道:“抄家以后我穷怕了……做了下贱的军妓才晓得,原来以前随手乱扔的伤药那样贵,他的军饷哪里够呢?怕是跟其他人还借了不少钱……”
她将衣襟拢好了,侧着身子蜷缩起来,脸埋进雪里,好像冰凉的雪能带给她温暖。
山灵几乎听不见她的低语了:“别人都笑话他,说他想捡破鞋回家做媳妇……我那时已经染了病了,你晓得吧,凡人说的脏病,看病得花很多钱,我就想我这样的人,凭着他的怜惜嫁给他不是害他吗?”
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雪花很快覆盖了她,山灵也算有些做人的经验,人间的很多事情却还弄不明白。
“你是个很好的、可怜的姑娘,他心悦你,你们就在一处,这不是很好吗?”山灵皱着眉毛这么说。
巧珠被她说的笑起来:“哪有这么简单啊。”
“其实我也不能嫁他,我是戴罪之身,不许赎身也不许逃跑的……嫁不成也好啊,不然没钱看病最后烂在他面前么?那还不如早早死了。”
那样在马夫心里,再想起来她,放不下的就一直是干干净净的官家小姐了。
巧珠声音又娇俏起来,浑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场大梦睡醒:“反正我以为,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想到帮过头了——你能不晓得李家那个院子一开始多破烂么。”
那倒是了,山灵在云姝的身体里沉睡,苏醒之后也有了云姝的记忆。
她刚开始到李家哭了两年是有现实原因的。
“我在战场修炼,听人家的家产藏在哪里听了五百年,太有钱了也不能怪我。”
“李彻才去战场多久啊,怎么可能混得那么好?钱是我给的,封赏将军的圣旨也是我写的,骗骗凡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