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馆到了。”像是朦胧花朵盛开,陶曼不太好形容这种感觉。一瞬间仿佛被那张脸上不经意展现的温柔所蛊惑。
两人这些日子离得很近却一只没有这么窘迫的感触。陶曼像是被烫到一样,耳根子顿时有些发热。
“晚上很凉衣服裹紧点。”将她肩头的衣物压紧,殷染轻笑着捏住她的手打开车门。从殷染嘴里说出来很凉,以陶曼的感觉,就好像是从春天直接跳到入冬。
明明从飞船上下来没有多久啊!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啊,冷风嗖嗖往衣服里灌,就差没有下雪。
这就是传说中的昼夜温差大。
也许她该庆幸这里至少温度还不到零下。搓着臂膀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陶曼,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嘴角含笑的殷染依旧是那身军服。比起他挺拔的身姿,她就恨不得缩成一团。
被她没出息的模样所取悦,从身后副官手上拿过外套展开披上她肩头。行馆门口,如白昼般透亮的灯光将殷染侧脸照的透白越显得俊美。一向都是以浓墨重彩取胜的容貌,被灯光一照将那艳丽色彩遮掩一身气派倒是越发出彩。
“指挥官!”
一直以来都被殷染照顾与世界隔绝。陶曼从未直观面对如此众多黑压压的军人齐刷刷的迎接。
没有红地毯,没有鲜花。
简单的只有边黑压压看不到尽头的军人。陶曼不矮,但是比起这个世界男人身量她就小巧的多。黑压压重重叠叠的军人,有的在前面大多数隐在后面。匆匆一撇根本记不住长相,唯一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那和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
被挤在中间她,突兀的简直就是黑色幕布上那点鲜明的白。
小小和周围成明显反比,而且更重要的是格格不入。
第024章
直到背后沉重的门扉,“砰——”一声关紧。
那铺天盖地让人抬不起头的压迫感才从单薄的脊背上撕离。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探出头得以喘息,陶曼搓了搓发麻的臂膀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冻得还是吓得。
真庆幸她不是敌人。
从那一双双刺人的眼睛底下走过。
从战场上滚过一遍,她能分清楚尸山血海的杀意冲天到底是什么模样。同样,她也能分得清楚手上真正沾染过鲜血人和普通人本质上的差别。
这是每个活着的生物遗传带来的本能。
大概...从第一眼看到殷染时,那仿佛震颤到灵魂深处的危机意识就源于这。
零散几个,可能没什么感觉的。但是军人一多起来,这压迫的滋味就是让她抬不起头。陶曼下意识捏紧冰冷指尖。
“行馆的管家肯。”不慎温柔地拽着左腕将身后的女人拽前一步。陶曼踩着小靴子,没留神踉跄着从殷染身后跌出来。
军队是男人的天下,没有人注意到她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陶小姐。”那是个头发花白梳的非常整洁的老人。和周围人一样挺直的军服款式稍稍有些不同。有些瘦,个子很高。松弛的面容写满岁月的痕迹,嘴角微微下沉看起来严肃不好相处。
“你好。”比起对方从容陶曼有些拘谨。她不擅长应付比自己年长的人,更不擅长应付这种大场面。
“你有什么生活上的要求就直接跟肯讲。我把马修留给你,他会保护你安全。”轻轻揽住肩膀的手臂,将她僵硬的身体转了个方向。殷染有些笨拙的指尖解开她套在身上的小外套。“这里很安全,你晚上你可以安心休息。入夜之后不要乱跑,想去什么地方先告诉马修他会给你安排。”
“你这是要出去?”完全跟温柔两个字不搭边的人,交代的非常细致。陶曼盯着男人胸口的扣子开口。
“嗯,马上就要走。”喷洒在头顶的温热呼吸,言语不容置疑的强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快的话大概明天,慢就可能要几天之后。”
仓促就算了,还要去那么久。
陶曼心底有些惴惴不安。但是这是她绝对不能触碰的事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