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本朝虽然不禁行商者考科举,可从商到底是个贱业,又辛苦。从明年起,我想松年就不要去京都卖布料了。往后家里两个铺子的生意,还是由我来接手。”
其实陆家从陆父起就是书香家庭了,家里的这些家当铺子都是陆父在时就有的产业,他们家也不是商户,只是行为是买卖的行为。
家里有门路,找个熟人,跟着一起来往买卖,陆松年又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上头查得并不严。
温如玉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有没有用,她的这个好大儿会不会接受她的话,然后让她把家中权利归拢到手。
毕竟这个梦当不得真。不过是她想要拿回家中产业的一个幌子罢了。
所以温如玉说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只是表面上还是撑着,看不出破绽。
谁想,温如玉竟是想多了。
当她张口说出要回铺子的管理权的时候,好大儿陆松年就已经哭了出来,张口闭口就是自己不孝。
“是儿子不孝!母亲本就因为身子不大好已经不管家,全因儿子没有本事,挣不得家业,才害得母亲拖着病体还要管铺子上的生意!”说着,又起身朝温如玉这边跪了下来,并用那上好料子做的衣袖揾了一把泪。
相比起温如玉这把年纪,陆松年看着实在年轻。
大学生的年纪,非但不清澈愚蠢,还已经走南闯北,忙活一家子生计。
到这地步,倒叫温如玉升起几分骗人的愧疚。但后来这股愧疚又被她压了下去。
不管怎样,这个家她还是管定了的。
不把钱捏在手里,她总是不放心呵!
“好啦好啦,你别再哭了。我才刚好,你别招我哭。”说着,温如玉又朝跟着站起来的赵氏道:“快把他扶起来,餐桌上大喜大悲的,看一会儿吃完了饭不好消化。”
儿媳妇儿孝顺,向来是温如玉这个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一听温如玉这么说,赵氏便应了一声“是”,然后就伸手去扶自家老爷了。
“大爷,快起来吧。”
母亲都发话了,陆松年自然没敢再墨迹。心中想着母亲还担心自己一会儿会不消化,又是一阵感动。
人离乡贱,出门行商这一路遇到许多不平事,生病这些还都是小事了。
果然呐,还是回家好,有人疼啊!
陆松年重新上桌,因是长子,所以就在温如玉左侧坐下。
他们一家子人在一起用餐的时候是不分男女主桌的,但是在重要的日子,如果要宴请宾客,还是会男女分桌。
今天全家就只有陆柏年没回来,大家要为陆松年接风洗尘,主子几乎都来了。
于是也不好单单不让姨娘上桌。温如玉也就让人把她请来一起吃了。
钱姨娘开脸生了个儿子,所以还能勉强入座,就坐在末席,同温如玉天差地别。
这么一对比,也怪道钱姨娘日日想分家了。
谁不想过一过人人奉承的老太太日子啊!
陆家每年都在亏空,今年因着陆松年一顿奔波,想必能过得去。
因是大老爷归家,接风洗尘自然丰盛,一顿饭有十二道肉菜,一道汤,另外还有四、五道素菜。
肉菜自然有鸡鸭鱼肉,这会儿不兴吃牛肉,所以并没有牛肉。做法也并不如现代丰富。
胜在没什么科技狠活,清河县也不兴吃辣,清清淡淡的。
只是温如玉上辈子吃惯了外卖,其实还不大吃得来。
只是好在花样多,什么清蒸的红烧的爆炒的,各色俱全,一顿饭吃下来,算不上极好吃,胜在新鲜、原汁原味。
用过饭,撤下杯盘。
一家子在屋里烤火,喝茶毕,温如玉就让各人忙各人的去了。
除了老大家这一对夫妻,被温如玉留在了跟前说话。
光今日这一顿饭,温如玉算是看清了家中的情况。
老大一家,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