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且说陆槿年回到屋内后,到铜镜前一照,果然五跟手指印,一根不少印在了他白皙的脸上。

他要见人,尤其明日还要见先生,不知道该要如何遮掩过去才好。

秦蓉不稀罕陆槿年,但陆槿年屋里的丫鬟们却还宝贝他,见到他脸上的巴掌印,俱是又惊又气,“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方才陆槿年是从老太太那儿回来的,怕是老太太打的人,因此她们不敢开口就骂那打了他的人,只是问他缘故。

陆槿年自然也怕丢脸的,便只是说道:“不小心摔的。别多问了。”

纵然如此,丫头们谁又看不出来这巴掌印?知道陆槿年不想说,也都不敢多问。

正要去拿药来给陆槿年敷上。却听外头有小丫鬟说老太太屋里的清雪来了。

这样身份,自然拦不得。

让人进来了后,却见清雪拿着一瓶百宝丹,又附上老太太一句话。

“老太太说了,今年学政要来检验学生。叫四爷专心备考,这一个月就不许出家门了。只安心在家学习,早日考取功名。”

只要了解来龙去脉的,基本也都猜到,这是温如玉变相给陆槿年禁足的惩罚。

只是没有明面儿上说开,到底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陆槿年自然也知道这是母亲的变相惩罚。

方才秦蓉的那一巴掌,果然没有逃脱他母亲的法眼。

这毕竟是秦家的姑娘,他又确实不尊重。被罚了也是无话可说,只得应下了。

又两日,到了清明时节。

陆家全家都要回去拜坟。

陆槿年脸上的巴掌印未消完,加上不敢见他母亲跟秦蓉,因此全家仅他称病未去。

一大早陆家上下忙忙碌碌。

且说温如玉一行人到了陆家村,白天暂时歇在陆家老宅。

温如玉吩咐了下人去打扫墓穴后,放上贡品,烧了纸钱佣人,就算扫墓完成了。

之后又去陆柏年种的田里看了一看。一眼望过去,两亩地全是青绿一片,叫人看着心情也好。

今日正巧下着雨丝儿,路上有瞧见温如玉他们家来人的,当然都好奇陆家富贵,但因不想淋雨生病,都只在路旁看了两眼便走了。

扫墓完毕,一行人到了陆家。

此时那柳素卿已经躲到旁边屋子里去了。她料定温如玉必定不愿意见她,所以故意躲避。

陆柏年迎接了母亲到主卧歇息,然后亲自上前过来给正要休息的温如玉捶腿。

温如玉见他这幅孝顺模样,不知是装的,还是有几分真心。

只将眼睛眯起来看他一看,随后又闭上了。

等他确实耐心锤了一会儿,温如玉才张口道:“不必锤了,我不习惯这样睡。”

陆柏年这才停了手,说道:“几个月不在母亲跟前尽孝,母亲一切都还安好么?”

“你在家时也不常来我屋里请安,我好不好于你真这么重要么?”

被温如玉怼上一句,陆柏年顿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温如玉心中暗叹,她可真是欠了原主的。拿人家手短,又不得不提点提点这个儿子。

陆柏年其实多少有几分骨气,从他愿意为了个烟花柳巷女子搬到村里,还坚持了这么几个月就能看出来了。

只是他身上最大的错处有三个,一是太爱美人,说白了就是个脏男人。

二是不孝顺,好在温如玉也不大需要他孝顺。

三是会花钱。这一点对于他人没有什么坏处,对于陆家众人来说却是最有害的。

只要他能改了这三点,哪怕是改掉第一跟第三点,他都算是成熟了。

想了想,温如玉张口道:“你呢?最近在村里过得怎么样?”

“虽然艰苦些,总算还是过得去。”陆柏年不敢跟温如玉说,他这段时间简直苦死了。

捯饬田地,养家糊口,谁承想会是这么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