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年也是知道自己在清河县内没什么名声的,没有门当户对的姑娘肯嫁他,他也是知道。

不过陆柏年从小喜欢听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他学不来才子,倒是很爱看佳人。

别的姑娘小姐不喜欢他,他还能去烟花柳巷看看美人。

若连这个乐趣都被剥夺了,想想又有什么意思?

“我也想好好过日子来着,我是有个可心的姑娘。只是我喜欢的,不见得母亲乐意。”

“只要是良家女子,穷苦些也没有什么。”陆松年说着,倒没有注意到弟弟脸上微妙的表情。

“倘若真喜欢,你也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了,只叫母亲提亲去便是。将来成家了,能有个担当,母亲同大哥看着也高兴啊。”

“高兴?她这会儿必定恨死我了。不但这段时间来瞧我都不瞧,连花用都扣了我的。”

“这不过是一时的,等过两日母亲的脾气过去了,自然舍不得你出门没钱。”

“你若要用,大哥这里还有些私房,你过来拿便是了。”陆松年安慰道。

陆柏年见还有大哥疼自己,那心里的郁闷倒是消了些。

在弟弟屋里待了一会儿,陆松年紧着去看书,吩咐两句丫鬟照顾好陆柏年的话便去了。

这边,温如玉待在女儿的屋里,正看着她刺绣。

陆明珠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一味的绣。

温如玉看过来,感觉她学了这几年的绣工,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天分,不过还让人看得出究竟绣的是什么罢了。

“我已经托人找了一位女先生,琴棋书画都是通的。改明儿起姑娘就跟着先生一起学习琴棋书画。”

“那女红......”陆明珠不敢忤逆母亲的决定,只是疑惑她要学这么多东西,女红岂不是要落下了?

母亲不是一向都说,女子要顺从,学诗词歌赋会乱了心神,还是多学刺绣能够静心么?

“不妨事,你有空闲也抓起来绣就好了。”温如玉说道。

她坐在女儿身边,看着这个跟自己长得有五、六分像的孩子,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分明不是她生的,却莫名觉得这个女孩儿特别亲切。

“刺绣上边儿花费的时间也不必太多,想要培养安静气质,读书写字同样也重要。母亲这些日子也想过许多了,将来你要嫁人,总要挑个门第不错,人品不错的。那么对方想必有家有业,家里许多庶务需要打理。如此,只识那么几个字是不够的,将来妯娌之间相差太多了也不好说话。

况且俗话说是‘技多不压身’,你这会儿什么都接触些,将来遇到什么了也都不怵。”

温如玉说着,还轻轻抚摸了一下陆明珠乌黑的秀发。

小姑娘性格很好,但是这个社会是吃人的。

读书有读书的坏处,就是人可能会觉醒,觉醒的人活在这个社会容易痛苦,可是读书也有好处,看多了书,至少还知道为自己说理。

将来嫁了人,子曰子曰的张口就来,总会给人一些震慑。

在这个文盲占大部分的社会,害怕、敬重读书人的人其实还挺多的。

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其实放在古代女子身上也是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原主又是为什么,好好一个女孩子,非要养得三从四德,预设个婆家给她,弄得人一点儿活力都没有。

而且平日里也都能感觉出来,原主在这个女儿身上花费的时间跟感情肯定是比几个儿子要少许多的。

关爱少了,自然孩子也会不自觉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就不活泼了。

温如玉打算从今儿起对这个女儿多点关心多点爱,尽量将她养得大大方方的。

温如玉算过,今年过完年女儿十四岁,从明年起,也让陆明珠跟着一起学学管家。

接触的人跟事儿多了,以后嫁人了也不慌。

至于女儿不嫁人可不可以这条路,温如玉目前还没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