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声音倒是随和：“近来添了些头痛的症状，这会儿倒让你见笑了。”

温如玉扫了一眼刘氏手上的针，垂眸说道：“太皇太后身体抱恙，臣妇本不该来叨扰的。”

“不是什么大事。难得这两日有些开心的事儿，哀家也想尽尽兴。”

说完，刘氏便开始同温如玉聊起了天。

“你家里几个孩子？”

温如玉都一一回答了。

“臣妇家中有四子一女。”

“都是你亲生的？”

“只有第三子是庶出的。”

“翰林陆编修是你的儿子，按照他这个年纪，你该有四十来岁了罢？有孙子不曾？”

“臣妇有一个孙子今年五岁，一个孙女去年才刚出生。”这些消息刘氏想查都能查到，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好福气啊。”

温如玉笑笑，不是自己生的，也勉强算是好福气罢。

“两个孩子都抓周过了？分别抓了什么？”

这刘氏一直问些无关紧要的话，温如玉被她弄得抓不着头脑了。

“孙子早些时候抓的是砚台，孙女儿还未曾周岁。”

刘氏闻言，点了点头：“看来你家接下来还是行的文运。”

温如玉沉默不说话，表现出闷闷的样子。

刘氏坐在榻上看了温如玉一会儿，挥挥手，让宫女将外头等候的太医叫来。

等太医取了针，太后才抖抖衣衫，对温如玉道：“你一定很好奇我这会儿找你来究竟是要做什么罢？”

“臣妇没有见过太皇太后，且，臣妇的儿子一向本分......”

温如玉确实没能猜出来。

刘氏也不拖沓，见温如玉疑惑，便解释道：“近日京都城中有本叫作《海棠杂书》的书册很流行。听说这是你一力支持创刊的，哀家因好奇，也追看过几本，觉得很是喜欢。”

第103章 家事

温如玉一愣, 没想到这种妆发、服装类的杂志居然连太皇太后也喜欢看。

虽然她刊印杂书的本意就是让女子在放松间能看看，但一向雷厉风行的太皇太后居然也爱看，总让人觉得挺有反差感的。

温如玉回谦虚答道：“不过是些杂书, 太皇太后能喜欢, 这是我们陆家的福气。此书虽然是我出的，不过这里也有我两位儿媳、女儿出力。没有她们, 这书想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出刊也实在困难。”

刘氏这会儿许是脑袋不疼了, 说话气力也比方才重些：“这些书本内容读来悠闲，不过刊印内容浅薄, 说来到底是杂书。何不对外开放, 让人刊登些诗词文章呢？”

温如玉尴尬笑笑, 说道：“本来就是女子读物, 臣妇想着, 不必深刻。只闲暇时能供人赌书泼茶便够了。”

刘氏见状，却并没有听信温如玉的表面话。

“既是书本, 必定是卖给识字的人瞧的。纵然不识字，也定让那识字的拿来读。既然有识字的，必定欣赏得来诗词优美。我知道你的顾虑。一定是怕文章有什么惹了忌讳，怕给你那当官的儿子拖后退。”

温如玉闻言, 只是笑笑, 并不反驳, 也并不应声。

其实她哪里管儿子的官有没有被拖后退, 只要不连累到她便够了。

见温如玉不说话，刘氏却知道温如玉的心思已经被自己猜中。

似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刘氏那双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嘴角也往上勾了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温氏如玉, 跟她很像。

只不过温如玉真就人如其名，仿若一块润玉，拥有着被打磨后的温润柔和，没有棱角。

她一定吃过许多苦，才拥有了韬光养晦的能力。

刘氏不禁想着，倘若当年她辅政时能有眼前这位妇人这样的心态，或许自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富贵荣华自然美好，可当她在权力场上角逐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