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温良竟然跟他那弟弟一样,读书没什么天分,却看了许多年的书。

又见温良同他那个没出息的弟弟是差不多的年纪,对这个隔壁邻居的亲戚,倒有几分真心了。

加上温良生得一表人才,浓眉大眼,因是个读书人,肤白瘦弱的,更多几分怜悯来。

这样一个弟弟,让他难免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

一想到宋临,宋员外便忍不住地叹气。

温良见他叹气,问道:“兄长缘何叹气?”

宋员外也是憋得久了,同妻子离心,一家子其余人等,都只晓得问他要钱、钱、钱。

如今父母见背,心事更无人可说。

这时候后悔,想着往日做的那些让发妻冷心的事儿来。

再想着要弥补,已经是不能够,夫妻两个再不能如早先那般亲密了。

温良恰巧问起,宋启源便忍不住囫囵将弟弟的事情说与了温良听。

温良早听说过宋员外同自己的三弟弟不和,却始终不知道这其中缘故。

如今听了宋员外的故事,也是忍不住地唏嘘。

说来二人都是家里遭逢聚变,待在一起,倒有几分无话不谈的架势。

互相诉苦,互相慰藉,几番言语,早就称兄道弟起来。

“这样说来,这次天理教事发,也有宋兄的弟弟在其中了?那令弟此时也在狱中了吧?兄长可有去瞧一瞧么?”温良坐在宋员外对面,问道。

听此,宋员外又是一叹:“此事事发,又加上他早些的罪孽,一经判决绝是个死罪难逃。我也想着,好歹同他一个娘胎里托生的,到了这样关头,也别管他之前作孽,总要送他一送。我也曾经托人去打听过他如今被关押在哪里。”

温良点点头道:“哥哥仗义。”

宋员外却叹气摇头:“哎!不说也罢。谁想那该死的畜生竟然不在牢狱中。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母亲还在时,病重卧榻那会儿,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那不孝的畜生。他在我们兄弟中年纪最小,又白白净净的打小招人喜欢。我父母一向宠爱他。

后来他年纪逐渐大了,哪怕读不出个秀才来,家里也从未对他严苛说过一句话。好好的找了个媳妇儿给他不要,要去跟那些小官们凑到一处。这样禽兽,简直该杀!”

说着说着,意识到温良还在跟前。意识到自己无状,宋员外又跟温良赔了不是。

温良倒不大在意这些,也知道送员外这是气到了一时不认人。

只同宋员外商定好一同出海的事儿后,这才回了陆家。

他母亲见是万事已定,自然不肯同意,却又拿这个儿子没奈何,便只在家哭了一日。

最终拗他不过,只得随他去了。

温良自然也要为母亲多做一份打算。

从家带来的银钱,统共八十两,他留下三十两给母亲。

自己单拿了这五十两银子,直接去陆家的铺子上买了丝绸布匹做买卖,将钱全花了个干净。

姑母家的店铺,给他的几乎就是成本价。

出海的百倍利润他是听听而已,但凡能有个四五倍的利润,他这一趟出海也算是值了。

至于吃喝方面,宋员外是一应包下的,所以温良并没有给自己留多少钱。

回到家后,又在家写了一封信,托人带去给姑母。

主要是写他自己打算出海做生意,倘若有个意外,他母亲还要全请姑母照顾。

温良至今尚未成亲,家里本来是打算让他先考取个秀才再成家。

谁想秀才功名还没有到手,家里接连遭难。至今,也就连个未婚妻都没有谈下来。

他母亲正后悔,早知道早些让儿子定下婚事,早早成亲,如今温良应当也能留下个一儿半女的。

可他现在是个单身汉,没有后嗣。

若此次出海有个万一,她也不必活,直接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是正经。

且说温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