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再怎么整理,江潮此时的衣着打扮也不会比陆家的小厮好几分。

只是一张脸撑着, 多少还能入得贵人眼罢了。

江潮的舅妈虽然也心疼这个孩子, 可到底江潮不是自家生的。如今世道不好,谁家都困难。

他们家不能光养着江潮, 而什么事儿都不让外甥做。

所以江潮来的家里这几日, 脏活累活全都是要做的。

刘大家的带着外甥入了室内, 江潮不敢直视温如玉, 直低着头。

温如玉虽然坐着, 视线已经比站着矮几分了,却也瞧不清人的长相。

只见江潮脑袋形似一颗卤蛋, 直直对着自己。

略往下瞧一瞧,温如玉能够看到江潮清秀的眉目,旁的也瞧不真切。

“我想跟这孩子单独说几句话。”温如玉看向江潮身旁站着的刘大。

刘大听了,应承着下去了。

陆家的下人却担心温如玉会被江潮冲撞, 一时不敢退下。

直到温如玉挥了挥手, 这才悄声退出了屋子。

好在刘家屋小, 退出去了也不至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等人都离开了, 屋内就只剩下江潮跟温如玉二人。

温如玉便朝江潮挥挥手,对他说道:“好孩子, 你过来, 坐到我跟前来,我们两个说会儿话。”

江潮沉默着不敢坐, 只是往温如玉跟前跪下了。

温如玉以为他是被吓到,只得解释道:“不必紧张,我来不是为了训斥你的。”

江潮听得温如玉此话,方才拿着眼睛,悄悄瞄了温如玉一眼。

却见一个三十来岁贵妇人打扮的女子端坐在前,通身气派,恍若神仙。

分明打扮素净,并非穿金戴银,但那一件件翡翠钗环,连他这个不识货的见了,也知道必定是贵重异常。

再次垂下眸子,江潮对温如玉问道:“老太太是为了□□爷的事儿来找我的?”

温如玉闻言,浅浅一笑。

看来江潮心中已然认定,自己是为他跟陆槿年的事儿问罪来的。

“听说隆兴寺因山匪劫掠而着了火,逃出来的人被匪贼追杀,尸体躺了一路。你逃出来一定很不容易。”

江潮闻言,身形一愣,怔怔地抬头,看向了温如玉。

他没想到温如玉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温如玉却是朝他笑笑,面上难得有几分温柔。

情场失意,寺庙被烧,又受了劫匪的惊吓。好容易留着一条命逃回家,相依为命的祖母又去世了。

江潮自己没有父母兄弟,便只能寄人篱下在舅舅家生活。

虽说他舅妈跟舅舅看着不坏,但在别人家,哪里能比在自家更为舒坦呢?

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过个两、三年就要立冠,到那时,就要明确自己要走的道路,闯荡出些成绩来了。

江潮现在一定是很迷茫无助的。

可他偏偏就这样挺了过来,真挺不容易。

“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我家那混账。不过我并不是想要指责你。只是想问问你,你同他之间,是自愿的么?”

江潮咬了咬唇,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天气阴沉,屋内也没点蜡烛。

江潮是背着光跪下的,那容颜抬起时却也叫温如玉有几分惊艳。

上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还是见青鸾红玉两位姑娘的时候。

这样容貌妍丽的人,生活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定然也比普通人辛苦些。

美貌牌单出,这牌的威力可是很弱的。

“那日寺庙着火后,槿年也去了一趟隆兴寺。只是他人到时,寺庙已经快烧完了。你自然也不在那里。”

江潮闻言,眼里带着几分惊讶,又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温如玉继续说道:“他回来后便病了一场。至今还不知道你还活着。我想着他若是疯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