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水,各种鱼都不贵,不过陆松年吃了许久的鱼,口里倒想吃些牛、羊肉来。

牛肉不易得,家里过年时买了牛肉来,做了一瓦罐的牛肉干,陆松年他们早已经吃完了。

随随便便用过早饭,不过酱菜白粥,一条煎河鱼。

陆松年今日没有直接看书,而是去到船舱里,瞧了瞧陆柯。

近日多雨,湿气重,陆柯夜里读书着了凉,这会儿生起病来。倒不是十分严重,只是近来身子有些虚,总爱生些小病,叫人怪愁的。

进到房内,陆柯忙叫小厮给陆松年看坐。

他自己就坐在一张小床上,吃着红糖拌白粥,一边同陆松年说话。

陆松年看着自家三弟弟,忍不住感叹:“你这身子,怎么这么爱生病呢?”

那粥也不过几口干完了,将碗放到一旁,陆柯说道:“想是有些水土不服,春日近来阴雨,水路上湿气又重。”

许是病重多虑,也感念起陆松年当时的不易来。

“大哥去过京都,那会儿一直走得水路,想必也艰难。”

陆松年却不大在意:“才开始有些不适,但那时一味想着把手头的东西卖了换钱,好给家里多置办些田地、铺子,也不大记得当时的辛苦了。”

陆松年观察一下陆柯的气色,又道:“你心太细,总爱多想。外部一有影响,内里就先病起来。这可不好。”

见大哥是真的关心自己,陆柯便也多了几分坦诚:“不瞒着哥哥,年初笑音落胎,实在叫我伤心。又听见边关大败给了匈奴,更是气愤。倘若不走了文路,或许我还真就去参军了。”

陆松年笑道:“不争功名,倒争王侯了?你这样心性,做了将领也是个急性子。”

陆柯被大哥一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他不再说什么志向,只换了个话题,说起家里来:“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陆松年道:“有两个弟弟在,你我二人上京也可少些忧虑。虽然为个男女之事犯糊涂,做人他们还是会装乖的。”

陆柯咳嗽两声道:“起先我们要来京的时候,听说老太太又要把家里扩建。如今家里才积攒些,她倒肯舍得受用。”

窗外下起细雨,陆松年站起身来,将衣服掸平,走去将门窗关了,“铺子里生意好都是老太太出的主意妙,且随她去吧。反正老太太做决定也从没错过。”

细雨绵绵,船夫拿了蓑衣帽子戴上,太闲时,唱起山歌来。

船桨画了个圈,那水波向南......

晚间,温如玉同儿子、儿媳们一起用的餐。

天气逐渐暖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们总怕她一个人孤单,所以很主动来陪在她身侧。

其实就算他们不来,温如玉屋里丫鬟也很多,她根本一点儿也不孤单。

晚上用过饭,又闲聊了许久她才睡下。

餐间用了些酒,睡得也就早。

第二日凌晨起来,她习惯性地伸伸懒腰,准备继续赖会儿床。

冷不丁瞧见纱帐外头站着个身影,原本吓了一跳,细看时,却发现是楚英。

温如玉轻轻蹙眉,披了件外套在身上,掀开帘子看他。

少年十四、五岁,眉目清秀俊朗,只是做了女子打扮,看起来阴柔些。

凌晨光线还不清明,他背着光,脊梁挺直站在那里,只有一双严肃的眼睛带着亮色。

他是成王世子,贵族出身。平时故意收敛也总在不经意间让人觉得矜贵,这会儿不装了,确实有几分王气在身上。

第73章 提点

温如玉料想他不会无故出现在自己床头, 总不会是为了扮鬼吓她。

所以张口对楚英问道:“怎么了?”

“我要走了。”楚英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这段时间他长高了不少,温如玉也是很少见到这么直直往上蹿身高的孩子。

估计再过几年能有个一米八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