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依附肉|体的部分,比如渴了要喝水、冷了要穿衣之类的本能却被它舍弃,残留在血肉中,又化成了鱼。
即使是本能,她也要回家去。
我在这里啊。女孩温柔地说,我们昨天不是才刚刚见过吗?
昨天才见过面的,是桌上那一盘小煎鱼。
笛昭捂住嘴巴吐了出来。
在姐姐的干呕和哥哥的呜咽声中,女孩继续说道: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哥哥
她话没说完突然惨叫了一声,额上血流如注。
颜方毓沉着脸将她的宝石也剥了下来。
女孩双眸清明一瞬,又填上茫然与恐惧:什么声音?
笛昭强撑着站起身,想去把女孩拉回来,却见对方忽然尖叫着趴倒在地,捂着头颅打起滚来。
连颜方毓也吓了一跳:这怎么这宝石拿下来还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法吗?
不对。天欲雪不忍道,是她太脆弱了,不能直面它。
女孩滚得满身是土,很快就开始抓挠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就被指甲抓破,鲜血淋淋。
不过几息她便叫劈了声带,指头挠进血肉里,十根指甲翻起来,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颈动脉被她自己硬生生扯断,鲜红的血在女孩身下聚成一小滩,她很快就不动了。
笛昭连呕吐都忘了,只呆愣愣看着不远处已经不再抽搐的女孩。
薛羽认得她,那天他们回到无尽海时,她也是如精灵般欢呼的小孩儿们中的一个,现在却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们的圣石,不仅是操控的工具,还是一道屏障。天欲雪说道。
被圣启选中的小孩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这份敏锐能让他们探听到常人探听不到的东西,可直面这些东西的他们却也更加脆弱。
姐姐。
那些坐着小舟来的外门弟子出现在,他们黑洞洞的嘴巴大张着,异口同声地呼唤她。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河岸边的笛昕忽然哭嚎一声,从水中捞起一条小鱼塞进嘴里大力咀嚼。
水中的小粉鱼似乎对自己将要到来的灾难无所察觉,笛昕的手没有放下来,她们便继续傻傻地撞着家边的河岸。
笛昭无力地跪倒在地,佝偻着艰难膝行了几步,却见河岸边弟弟的头颅越垂越低。
紧接着扑通一声,笛昕烂泥一般的身体滚落进水里。
笛昭发出一声犹如困兽的嚎哭。
白白的水花拍打起来,推着他的身体逆流而上,于浩渺浮波间隐现几尾粉色的小鱼。
岸边的小孩们嘴巴张得更大了,它知道这群小孩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力,因此便只是远远在一旁围着。
林间渐渐有风吹起来,带起一阵树叶的沙沙声。
这声音越来越大,听在耳中犹如某种喃喃絮语。
薛羽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你们听到的是这个声音吗?
又听刷地一声,他们身边的水汽蓦地向外弹开,岑殊架起三层屏障,他们处在最中心,干燥得嗓子眼都要冒火。
圣山上的浓雾不知何时坠落来此,在屏障外蠢蠢欲动。
呓语声越来越大了。
天欲雪痛苦喘息:没用的,它不仅能在水里。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只是别人尚且还能坚持,薛羽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他根本还没修出灵府神识,在它面前脆弱不堪。
岑殊单手拢住薛羽双臂将他拉进怀里,翻手星河已在掌间:走!
天衍宗不擅此道,这回连岑殊也护不住他,唯有离开无尽海。
颜方毓咬牙:师尊带师弟先走,我上去一趟!
你们不善此道,带我上去。笛昭撑着膝盖颤抖着站了起来,你们是想要那朵花对不对?
颜方毓挥大扇骨让笛昭踩上来:那就一道走!
一只苍白的小手突然拦住了他们去路。
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