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明明已经结丹了,今天又回溯时间变成个小屁孩干什么?
岑殊却突然道:他已然引气入体。
其他人定睛一看,可不是?这么小的孩子,竟已是个练气期了!
薛羽忍不住看了岑殊一眼。
凤嘉木十九岁结丹,岑殊则应该是在二十五六的时候,两人都是在灵气稀薄的时代修炼,这样看来,凤嘉木的资质竟比岑殊还要好上几分!
不愧是能造出这样大个幻境的人,果然十分厉害。
既然小的那个是凤嘉木,大点的那个果然就是凤嘉木的大哥了。
大概是天纵奇才总是少数,大公子虽然年岁大些,但只是个没有引气入体的凡人。
大公子苍白皮肤下隐隐露着浅青色的血管,比起穿着单薄的凤嘉木,他几层里衣裹得严严实实,暗红色的外衣只衬得他沉疴更甚,俨然一副娘胎里带病的样子,眉宇间已有昨天那个病怏怏年轻人的影子。
凤嘉木全无昨日那红衣少年的恣意嚣张,只挂在哥哥小臂上,黏黏糊糊冲人撒娇。
那姿态竟像是十足的稚童,简直让人怀疑凤嘉木回溯时间时,是不是将自己记忆也一同消去了。
那边,正在卖泥人的摊子旁垫脚观看的凤嘉木突然一顿。
怎么了?大公子捏着弟弟的手问道。
众人离凤嘉木二人有些远,再加上街上十分嘈杂,他们说话声模模糊糊,有些听不真切。
只见凤嘉木不看泥人了,扁着嘴往哥哥怀里一扑,软声软气嘟囔道:好多讨人厌的小虫子。
大公子低头寻找,果然看见弟弟嫩藕似的小臂上被叮出一个小包,那片皮肤都被他挠红了。
大公子从怀里拿出些膏药仔细抹了抹,又吹了吹,柔声安慰道:这边临江水汽足,蚊虫就多一些。抹了药就会好,嘉木不能再挠了,知道吗?
他虽年纪还不大,但说话时低声细语,眉目舒和,将弟弟照顾得十分妥帖,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萝卜头那么高的凤嘉木埋在哥哥衣衫里不肯起来,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凤凰台的公子们大家都是认识的,不时有路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两位公子关系真好啊!
大公子冲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去轻拍弟弟的后背:快起来,大家都在笑你了。
凤嘉木转了转眼珠,脸上露出些天真狡黠的神色,把手臂高高举起来:那哥哥再帮我吹吹。
你真是大公子哭笑不得地帮小祖宗细细吹了吹,两人这才继续向前逛去。
这一幕兄友弟恭看得身后的众人一阵无语。
薛羽面无表情:先生给分析分析?
庄尤瘫着张脸:先生分析不出。
他拍了一把怀中的崇山峻岭:凤嘉木当真是此地核心?
崇山峻岭此时已经被揍出了逆反心理,尖声叫道:爱信不信!
你们觉得我现在上去把凤嘉木暴打一顿,逼问他传承在哪儿,他会不会告诉我?薛羽迟疑。
他们几个说到底,都是奔着传承来的。
岑殊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薛羽一眼,没搭理他。
薛羽十分头痛,真想直接快进到晚上重新摇骰子,让岑殊摇出个大的,修为碾压凤嘉木,直接撕破所谓境主的天机,算出传承在哪儿他们拿了就走,绝不的纠缠。
庄尤则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突然走到一旁卖鱼的摊贩前,蹲在地下认真挑起鱼来。
摊主见他穿得规整,大概是出得起钱的人,态度便也不错。
庄尤问了会儿鱼,又随口说道:对了,昨日我住得地方日头突然提前几个时辰升起来,你们这边见到没有?
提前升日头?小贩茫然,没有啊,日头怎么会提前升起来。
庄尤半嘲道:是不是你睡太死了,没看到啊?
小贩看起来有点生气:我们出江的卯时不到就要划船出去布网了,它就算提到子时出来我也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