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缀在他身后,厚实脚爪踩在土地上无声进门,比起趾高气昂的重明鸟,他看起来与出门前无甚区别。
庄尤刚要开口发问,崇山峻岭已经哗啦一下跳上木桌,大红口袋往庄尤脸前面一挺,傲然道:你别神气!我不日就能像你这样整个儿光溜溜的,你以往抽了我多少鞋底子,到时我都要抽回来!
这时豹豹也跳到岑殊怀里,揣起爪子往老地方一盘,岑殊拢了下雪豹毛茸茸的耳朵,后者嗷了一声,把尾巴缠上岑殊手腕。
他以灵力探了探雪豹,没探出什么,只觉得豹豹本来微薄孱弱的护体灵力,似比出门之前充实了那么一丝丝。
岑殊眼底带上些狐疑神色,又抬起头看了那边崇山峻岭一眼。
也就是一个错眼的功夫,却见刚刚还在桌上趾高气昂的崇山峻岭已经被庄尤按趴在膝头。
后者一手按着重明鸟翅根,另一只手已经扬起了鞋底子,一副标准打孩子的架势。
不是说了没洗爪子不许踩在桌子上?
庄尤温和的眉眼微皱,鞋底子已经揍上崇山峻岭包着红布的屁|股。
呖!呖
崇山峻岭叫得十分惨烈,但他的嗓音实在太动听了,以至于惨叫声也跟唱歌似的。
薛羽正听得如痴如醉,对面的崇山峻岭却还没叫几声便停了。
他抬头看去,只见之前随着庄尤毫不留情拍打红布口袋的动作,一团一团细白绒毛跟蒲公英似的从上面飞了出来。
岑殊一扬手,飘在空中的一撮白毛就被他拢进指间。
薛羽反应过来,哦,那是之前他跟崇山峻岭套近乎打商量的时候,往人家身上靠了靠,虽然崇山峻岭一向最讨厌毛绒绒的东西,立马挺翅膀将他推出去了,但架不住掉毛的速度就如此迅捷,贴了一下便沾了不少,这样一掸就全飞了起来。
岑殊日日撸豹,自然是认得他的毛的。
他皱眉端详一会儿,问雪豹:你们出门做了甚?
庄尤也不知道有什么PTSD,立刻警惕起来:岁崇山,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这场景就像是家长各自领回自家一身泥巴的熊孩子兴师问罪,带着一种十分不仙侠的滑稽味道。
见人不按了,崇山峻岭啼叫着从庄尤身上飞下来,十分人性化地扬起脑袋,傲娇地看了薛羽一眼,只哼了哼没说话。
那样子好像是在说:看我有信誉吧?说不告密就不会告密。
这样传说中的瑞兽,那地位与国宝大熊猫也差不许多了。
瑞兽威胁人类怎么能叫威胁呢?那叫有条件撒娇。
对于此,尚且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的薛羽当然很是能容忍礼让。
他让雪豹嗷呜几声,人形又装模作样翻译道:他们同为兽修,是小山兄指点了小羽一些修炼上的错处,自己又从中获取了些心得。
没错!崇山峻岭似乎觉得这瞎话编的不错,颇为赞赏地看了薛羽一眼,大有所获!
庄尤听罢并没有怀疑,而是郑重点了下头:若真如此,那倒是好事。
他向几人解释,月余前长耀门人闯入岁安城,一路并没有掩饰行踪,边问人边杀人,大摇大摆往私塾这边来。
虽然基础修仙法门已经在岁安城广泛推行,可十之八|九的普通民众也仅是刚刚引气入体的程度,自然挡不住那些提刀杀来的修士,他们只能去给庄尤报信。
好在长耀门并不把庄尤放在眼里,派来清理门户的弟子虽有一二十人之多,除却一名筑基期修士带队,其余歪瓜裂枣全是练气期。
可庄尤在教授凡人心法期间,自己也早已迈入了筑基期,再加上同是筑基期的重明鸟从旁助阵,一人一鸟险险把长耀门人都打出了城去。
庄尤尚且是个读书人,手下见不得血。
但重明鸟多凶啊,一爪子就是一块肉,一鸟喙就是一颗眼珠子,长耀门人被打得屁滚尿流,死了一小半,逃了一大半。
等长耀门人缓过神再派筑基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