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知为何猛然一跳,嗫嚅着有些不敢说话。
比起心思简单的廖娘,殷二可算是见多识广,可就连他也没见过这样通身逸着贵气的人,只简简单单往人前这么一站,便让人止不住生出想要臣服跪下的念头。
这殷二也算个人物,即使内心已被吓得不轻,却还是将刚刚给廖娘编的瞎话又给岑殊复述了一遍。
岑殊宠物养久了,平时沉思的时候手指便不自觉想摸一摸东西。
他单手托着豹,便不方便再撸一撸雪豹软软的背毛,只好退而求其次在薛羽脖颈后缓慢磨娑着。
就算已经是人形,薛羽也根本拒绝不了这种猫猫本能。
他埋首在岑殊衣襟中,被捏得脸颊通红双目含潮,像雪豹被摸下巴时那样用脑袋在人身上不住地蹭,口里还哼哼唧唧地冲人撒娇。
另一手的雪豹也跟人形联动起来,长尾巴缠上岑殊手腕,两个脑袋一齐蹭岑殊的胸口。
好在这一人一豹本来就在装哭,在外人看来蹭人的动作倒也不很奇怪。
然而岑殊似乎并没有发现怀里豹的异样,他听罢殷二编的瞎话面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以祖宗的性格,自然也做不出与外人口舌相争的事情。
他身上灵力些微一荡,只听一陌生声音道:刚刚的事我是看见了的!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刚刚旁观了许久的店小二。
他的表情不知为何万分惊恐,说出口的话却十分清晰:是殷二非要买猫,但是这小郎君并不同意,殷二强买强卖不成,便想直接将那猫儿抓走。谁料想小郎君左躲右闪,硬是没落在殷二手里,殷二抓猫不得便生了火气,这才祭出长鞭冲小郎君打将过去!
说话间,一直不见人的客栈掌柜冲出来,不住拉那店小二的衣摆,谁知那人却像脚上生了钉子一般,扎在地上动都不动。
店小二越说表情越恐惧,冷汗瀑布似的从脸上哗哗往下流,最后竟连鼻涕眼泪都一起涌了出来,然而即使是这样,也不耽误他口齿清晰地将一段话说了个囫囵。
这小郎君跟他爹爹昨晚还在我家客栈住了一夜,定不是什么讨饭的花子,我们虽知道这茬可也不敢出来相劝。就算他抽坏了墙和柱子,那修缮的钱我们也必不敢让他出的。
掌柜的本来还在脸色惨白地堵嘴拉人,可突然不知怎么他动作一停,在店小二身边直挺挺立正,也开始一脸惊恐地说话:这殷二虽然是个十足的泼皮小人,却生得一张伶俐巧嘴,把潜阳寨的寨主跟小姐哄得找不着北,有这两人替他撑腰,殷二天天在城中横着走也没人敢管啊!
一旁殷二早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喝道:我殷二何时的罪过你们,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他话音还没落,只听街边又插进一道陌生声音:上月我在街边走,便是殷二强行扯去我耳上玉坠,又扔来一块碎银说这是在向我买!
众人向音源看去,只见周围不知何时已多了许多人。
说话的是一位小娘子,她双耳耳垂上俱有一道将将愈合的伤口,开口说话时虽然面上仍有惧意,却在说了几句后冷静下来:如今这一对儿坠子正挂在小姐耳上!
廖娘面色一白,手指不自觉抚上耳朵上的赤红色耳坠。
殷二鬓边见汗,刚要张口,却见又有一路人站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义愤填膺地诉说着殷二平时的恶行,众人皆是一副又惧又恶的表情,语气却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殷二面色惨白:血口喷人,你们都是在
他忽然一止话,神情古怪地重新开口道:潜阳寨的老寨主蠢笨如猪,被我三言两语就骗取了信任,不仅给我安排个清闲职位,连祖传的鞭法都教给了我;他那女儿更是青出于蓝,比他蠢爹还要好骗,我唔
本来滔滔不绝的殷二猛地把牙关一闭,再张开时鲜血从他口中涌了出来。
一团血肉模糊的软肉和着血喷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