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翻手星河祭了出来飘在身前,又向薛羽望了望,那眼神不言而喻:来不来?
薛羽回头看了一眼洞口,绷着张小脸蹦了上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千来阶台阶谁爱爬谁爬,反正他不爬。
棋盘载上两人,拔地而起。
薛羽在岑殊的应盘上被小风那么一吹,发热的大脑终于降温,心里那点矫情劲也被吹得差不多了。
他想,不然怎么办,也不能让人家再把镶在墙上的夜明珠粉抠下来,重新给他揉成个珠子吧?
这听起来也未免太智障了。
理智稍微回来一点后,薛羽细细咀嚼,觉得刚刚自己跟岑殊叫板的模样还挺牛逼的。
最关键是祖宗竟然还默默忍受了。
不对。
薛羽又想,自己一定是跟天衍宗这群没出息的缺心眼子一样被岑殊pua了。
这事明明是岑殊做错了,他当然要忍啊。
于是他又开始自己跟自己生气。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跟着两个人大殿,又在小茶几两旁坐定。
岑殊迟疑几息,问道:何事?
不说赔一颗夜明珠给他,还问他怎么了。
这人真的好过分。
薛羽看了岑殊一眼,蔫搭搭地说:哦,是这样的,这几天咱们从逍遥谷回来,小羽跟我说他还没有玩够,觉得待在天衍宗大雪山上特别无聊,想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岑殊周身本来浑厚平和的气好像突然发生了变化。
这当然不是人形这个行走黑洞感受到的,而是卧在岑殊膝头的雪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豹豹最近掉毛掉得有点多,就不太抗冻了。
他能感受到岑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有实质一般,凉丝丝的。
他下意识就有点心虚,四只爪子往肚子底下一揣,缩成一只豹团偷眼向上瞧了瞧。
岑殊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薛羽却能隐约感觉到,大佬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豹豹到底是不是岑殊最心爱的小宝贝了?
明明他刚刚对一向不待见的人形小号都还很纵容的啊?
你想下山玩?
岑殊垂首望着雪豹,又伸出一根手指将他咬进嘴里的尾巴尖挑了出来,低声斥责:不要咬。
他也不想咬来着,实在是雪豹这个一紧张就会咬尾巴的本能根深蒂固,他根本无法拒绝啊!
雪豹把嘴里的尾巴毛呸了呸,重新用长尾巴在周身围了一圈,抬眼怯怯看着自己主人,小小嗷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这一句话的功夫,薛羽却觉得刚刚那种冷飕飕的感觉如冰雪消融般,缓慢不见了。
岑殊的表情也恢复他惯常的一片空茫。
薛羽心底还残留着刚刚夜明珠的气恼,见人不说话了,他那点贼胆便又支棱起来,挺起胸十分理直气壮道:小羽他还是个孩子啊,贪玩一点又怎么了,不如我带他下山去玩一玩好了!
他这是以退为进,又做了两手打算。
虽然帮助岑殊远离戾气烦恼很重要,但此时薛羽的第一要务还是下山救一救岌岌可危的普罗米修斯。
岑殊这样在乎他大号,不会放心小号一个练气期的菜鸡带着爱宠出山闯荡,到时肯定会一起跟去。
到时薛羽就可以以天衍宗的冷潭太远了为借口帮岑殊吸一吸戾气。
这样既多一个帮手,又能帮上岑殊的忙,简直一举两得。
但如果岑殊真的特别放心他自己跟自己下山薛羽垮起张豹脸想,好,那你自己泡冷水吧。
薛羽小算盘敲得啪啪响,丝毫没有算计师尊的罪恶感。
果然,只听岑殊拒绝道:你修为尚浅,不可。
薛羽从善如流:那师尊就跟我们一起下山啊。
岑殊好像终于从刚刚不知何故的失意中脱离开来,听罢淡淡扫他一眼,久违的师长架子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