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4)

她和郭贤妃针锋相对,尉迟越非但没有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她的一只手还在男人手里捏着,手心已经汗涔涔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自乱阵脚。

她心绪稍平,默默将这两日的经历逐一分析,总算恍然大悟,是她自作聪明,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她驱逐郭贤妃的人,将她得罪狠了,导致今日郭贤妃一再难为她。

尉迟越一向厌恶人家恃强凌弱、仗势欺人,见她被婆母刻薄,反倒可怜起她来,连昨夜的事都不与她计较了。

真是弄巧成拙了。不过沈宜秋并不气馁,讨他喜欢不易,让他厌弃却是易如反掌。

如此过了两夜,两人相安无事。

翌日早晨,两人坐在堂中相对用朝食,尉迟越忽然道:“孤听闻民间有三朝回门之礼,你想不想回家看看?”

沈家并无沈宜秋牵挂之人,她正想摇头,蓦地改了主意,上辈子尉迟越这么不待见她,沈家人可谓功不可没。

他既然提起,正好顺水推舟,让他见识一下她亲人们的嘴脸。

第26章 临幸捉虫

说的是三朝回门,但太子妃省亲,不可能套上车马便走,先得卜算良辰吉日,接着遣内侍前往沈家,晓谕其家人,安排接驾事宜。

虽然太子再三嘱咐“务求俭省,切勿靡费”,但也得给太子妃家人留出充裕的时间作准备。

卜算之后,省亲的日子便定在了一旬之后。

在此之前,沈宜秋先要熟悉东宫的环境、人事和制度,肩负起太子正妃的职责。

在长寿院的太子寝殿住满三夜,翌日白昼她便移去了自己的寝殿。

这一世她的寝殿仍是承恩殿,位于长寿院后头,中间隔着两个宫院。

这是她前世住惯了的地方,便是时隔数年依旧非常熟悉。如今故地重游,与记忆中的样子也没有多大出入。

室内重幔深深,帐幄前是一道十二牒螭龙屏风,帐中一张阔大的文柏眠床,缘墙摆着一排带锁的橱子,小案、香炉、花瓶错落点缀其间。

一应陈设都符合太子正妻的地位,但椒泥涂壁、明珠嵌柱这等奢华是不必想的。

沈宜秋命人将出嫁时带来的妆奁、箱笼搬入院中,该摆出来的摆出来,该造册入库的造册入库,单是这件事便让一众宫人和黄门忙了半日。

沈宜秋四下里转了转,指着赤金色的对雉纹织锦帐幔道:“灯烛一照晃得人眼晕,换成我们带来的秋香色的花罗,柿蒂纹的那种,待天冷了在外面加一层细罽,又暖和又挡光。”

吩咐完又对湘娥道:“这细颈花瓶,还有这只博山炉,收到库房里,换成我带来的青瓷圆肚瓶和狻猊香炉,还有这屏风……”

她抚了抚下巴,皱着眉头打量屏风上张牙舞爪瞪着两只大眼的螭龙,只觉无可奈何,把这种东西摆在床前,也只有尉迟越想得出来了。

“换成那套辋川十二景吧。”她对湘娥道。

湘娥不禁有些担心,趁着其他宫人不注意,小声道:“娘子,这些是太子殿下叫人准备的,一来便换掉许多……”小件的摆设也就罢了,这大件的屏风也换掉,太子殿下见了也不知会不会着恼。

沈宜秋道:“无事,殿下日理万机,这些细务不能劳他费心。”这是她住的地方,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在沈家时,贞顺院从名字到陈设都是沈老夫人包揽的,一味的要素雅端重。

她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眼前也没有什么鲜亮的颜色,后来入了宫,她事事以尉迟越为先,把他的喜好当作了自己的喜好。

尉迟越的眼光说不上差,但老气横秋,偏爱深沉的颜色,古朴的纹样,她又这么过了十来年。回首一生,所居之处几乎没留下什么她自己的痕迹,说起来是家,却像是寄居逆旅。

她回过神来,对湘娥笑笑:“去换吧。”

一切收拾停当,她又带着两个婢子去后园里逛了逛,仲秋时节百卉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