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下)(2 / 3)

寸步不离的,自然也听了些流言蜚语,陈松一问,便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陈松听完,不知道该先对那些如老家村头嚼舌根的泼妇一样作风的公子们生气,还是先心疼他被活生生气昏过去的弟弟而感到怜惜,他弟弟长年居于后宅不懂交际,第一次出门就被气成这个样子,日后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再出门。

在那时,他也只当做自家弟弟运气不好出门就撞到这种事,但是晚上上了床,又一细琢磨,才想出来了不对味的地方,若是只是对别人误解了他们两兄弟的感情而气愤,倒也不至于药都不喝吧——只有不想活的人,才会如此的自暴自弃啊。

陈松品出来不对味了,果然在第二天,他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前堂传来的争执声,他弟弟和老父亲都气的面红耳赤却互不妥协,他还没睡醒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看见他弟弟猛的一个转头看见他,然后转着轮椅来到了他面前。

“哥,”陈柏叫了一声,刚刚吵架时没落下的泪水应声而落,“这是属于你的位置……我不能要。”

而听他这话,又想起了昨夜辗转反侧思考的事情,陈松也莫名多了些火气。

“你是在可怜哥哥吗?”

但就算生气,陈松也蹲下身子,抬头去对上陈柏的眼睛,但就算他处在一个较低的视角,身上哥哥的气势也可以压住他。

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施舍。即使陈柏没有意识到,他也是基于一种“我抢走了他的位置,而兄长一无所有”的想法,说到底他日常被捧得太高终究被影响了想法,但是陈松并不会觉得他被抢走了什么,弟弟比他更适合经商,家主的位置让给他自己没有丝毫怨言,但是他不喜欢弟弟的措辞,仿佛他除了家主的位置,就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

“陈柏。”他说。

“你在家里好好修习……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日。”

既然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衬托弟弟的绿叶,他总得做出些成就,才能打破所有人的偏见。而陈松唯一对自己有自信的只有自己的身体,至少他的身体是健康的,而他的师父也是战场退役的老将,交流一番后,也支持了他的选择。

于是,陈家的富贵公子,拼命要参军了。

陈员外被吓了个半死,生怕一个干涉朝政的大帽子扣下来砸在脑袋上。而陈柏以为自己真的惹了兄长不满生气,连自己的面都不愿意见,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今日,是家中的小厮觉得人总得晒晒太阳,才把陈二公子推出了门,陈柏想,这家酒楼旁边的糕点铺是兄长赞不绝口的,能不能给他买一些……顺便见他一面。

于是,小厮被他使唤出了门,而在刘二流子走过来时,体弱的少爷也没来得及避开,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承影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主要是真没看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话也没说出口,他下意识看向云初,而云初沉静的看向忽然哭出来的少年,面容清淡,却等他哭声渐弱后,才开了口。

“辛苦了。”

虽然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看他的样子,像是压力积攒了很久,绷不住了才痛哭流涕吧,云初也没多想,只是安慰的话语一说出口,原本哭累的少年忽然感到一阵委屈,忍不住又要哭出声。

真的很累……凭什么他就是更加平庸的那一个呢,心里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但是现在,平庸成为了一种罪过,他很努力的去做,但就是做不到弟弟那样,直到现在,他唯一能找到的救赎自己的道路也被长辈堵死。

“憋回去!”

承影一看见对着云初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就心烦,忍不住吼了一声,倒是真把人给吓得不敢哭了,鼻涕要落不落的挂在脸上,看着有些滑稽。他并不了解情况,只是受了他父亲的委托让他放弃习武心思,所以打了把铁枪,但是现在他看着颓丧又悲伤的少年,看向了云初。

“初初。”

他叫了一声,把自己手边那杆铁枪扔了过去,被少年拖在地上都走的困难的物什,就如忽然变成了空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