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被大火烧死,为了报仇也为了保护虎子,我才会来到京城。可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已回不去了。”
“海叔,我是阿雨。”
盒子里的人终于哭了,一个大男人,熬过了酷刑,熬过了身心折磨,却熬不过至亲之人的三言两语。盒子打开的时候,夏雨看见里头躺着的,浑身是血的袁胜海。
身上,早已被鲜血浸染,一身血衣嫣红刺目。
她红了眼眶,没有落泪,“其实,赵老九问我非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只是没有亲眼看见,猜测始终是猜测。在代州我亲眼看见你被火油烧死,可最后尸身消失不见,我便知道其中有诈。我担心这是赵朔引虎子去京城自投罗网的陷阱,可是——”
“我到了京城,见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虎子,我便明白你可能没死,否则赵老九不会留着虎子。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以我的分量还不足以让赵朔如此费心。”
“所以我更加肯定,他留着虎子其实是为了你。上次赵老九问我有关于非刑之事,还说是我认识的,我心里就笃定了,应该是你被抓住了。”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到底,还是见到了你。海叔——阿雨不是傻子,只是我无能为力。”
袁胜海掩面抽泣,声音极尽压制,那种压制到心里,实在没能熬得住而哭出来的声音,让人心酸也让人心碎。
夏雨小心的搀了他出来,让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靠在木桩处歇着,手镣脚铐,重锁在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手,轻轻的将他披散在脸上的发丝拨向两旁,脸上那道长长的劈痕何其触目惊心。从左额角延伸至右下颚,跨越了整张脸的幅度,如今伤口溃烂,若非亲近之人根本无从辨认他是谁。
这张脸,算是彻底全毁了。
“我不知道赵老九与你到底有什么仇恨——”夏雨垂眸,“下半辈子,我为你养老送终。”她固然是聪慧的,很多事不是她该问的,因为她无力解决。所以她不问因由,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袁胜海定定的望着她,“其实你该——”他的脸上浮现着无以言表的愧疚,张了张嘴,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你走吧,玉玺的事情,我考虑一下。”
“海叔,我想问你一件事。”夏雨抿唇,眸色微凉。
“什么事?”袁胜海轻咳两声。
夏雨鼓起勇气,“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为什么当日赵老九在场,你让我给先帝爷的灵位磕头?还说,是我应该的?”
袁胜海愕然,一双眸子极具复杂的盯着她,那种眼神似爱似恨,又似内疚,而后带着沧桑过后的凄惶悲怆,“你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很显然,赵朔什么都没说。
“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夏雨继续问,口吻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悸动。
袁胜海一语不发。
“其实海叔,你不必说明白,我只问一句话。”夏雨笑得勉强,袖中的五指,紧紧的攥着衣袖,“我、我——是不是爹娘不要的孩子?”
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眸中噙着泪,一双明亮的眸子蒙上氤氲薄雾。
袁胜海抬头看她,面色极是为难。他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话,隔了十多年,忽然间觉得无从说起。
该怎么说呢?
“是,还是——不是?”夏雨定定的望着他。
袁胜海轻叹一声,终归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了。”她眸中光亮尽褪,笑得比哭还难看,“以后我都不再问,我再也不想知道了。”
“阿雨。”袁胜海握住她的肩膀,“都过去了,十多年,人事早非。”
夏雨仰头,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被硬生生的压回眼睛里,“海叔,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玉玺。”
“阿雨,赵朔不是好人。”袁胜海握紧她的肩膀,“你信海叔这一回,他想当皇帝,他觊觎皇位已久,他想造反。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外面的一切,都是他筹划多年的结果。一旦山崩地裂,他会揭竿而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