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低头一笑,“你都看见了。”
“能不看见吗?”寻梅嗤冷,“豪门大院里,多的是这种人。”
“所以疏影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夏雨抬头。走在雪地里,踩着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的响,心里却隐隐有了异样。
寻梅轻叹,“少主其实心知肚明。”
夏雨顿住脚步,半垂下眼眸,“她变了。”
“那少主还觉得值得吗?”寻梅问。
“如果做事要问值不值得,那就不必做了。”夏雨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说好好的为何要变呢?保持初心不好吗?人跟人之间,都带着面具,就不累吗?”
寻梅嗤然轻笑,“少主自然觉得累,可有些人却乐此不疲。他们也许觉得,把别人都踩在脚下,才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夏雨点了头,“可是面具戴久了,还摘得下来吗?”
“摘不下来,可能——也不想摘下来。”寻梅叹息。
夏雨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真的回不去吗?
送走了夏雨,浮月快速转回流澜阁,进门的那一瞬,疏影手中的杯盏正好掼碎在地,刹那间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
“姑娘?”浮月愕然,慌忙蹲下身子去收拾碎片。
“她竟然敢试探我,呵,她竟然来试探我!”疏影冷笑,眸色冷冽,“花满楼早就没了,她还问我有没有写信?她在怀疑我,却又等着我自己说出来。敢跟我玩心眼,她是不是活腻了?”
浮月心惊,“如此一来,她岂非——”
“她只是心血来潮,并无真凭实据。何况——”疏影冷了眸,“她舍不得怀疑我,更不忍心伤害我。就算她怀疑,那也只是怀疑。只要她还念着旧情,以我对她的了解,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于还会站在我这边。”
浮月如释重负,“这样最好。”
“看到我过得不好,她一定会帮我。”疏影长长吐出一口气,扭头瞧一眼桌案上的簪盒,“夏雨就是那么蠢,蠢得无可救药。”她的声音越发微弱,到了最后,也只有自己听得见,“蠢死也活该。”
收拾了地上的碎片,浮月起身望着簪盒,“姑娘,那这簪子怎么办?”
“你没听她说吗?”疏影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脸上逐渐扬起淡然笑意,“这是皇上送的,留着还有用处。来日若真的遇到了什么,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借她吉言,仗仗皇上的威风。”
浮月颔首,“那奴婢收起来。”
疏影点了头,“我待会要出去,你自己注意点,别露了马脚。早前我说自己身子不适,想来这段时间侯爷都不会过来。”
再说,谢环现在忙着给谢蕴挑选侯爷夫人,自然无暇顾及。
想到侯爷夫人,疏影的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怨气。
凭什么她谢环可以高高在上?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是!”浮月行了礼。
若不是夏雨过来耽搁了一下,疏影早就该出门了。换了衣裳,披着黑色的斗篷,悄无声的从后门离开镇远侯府。
疏影想的没错,谢环现如今确实在紧锣密鼓的为谢蕴娶亲。
书房内,青云、青玉随侍在旁。
“听说郡主要为侯爷选亲,瞧瞧,这么多大人家里的大家闺秀,都齐刷刷的摆在这儿了。如今,外头的人还在不断的往咱们这儿送,想来跟皇上选妃差不多。”青云浅笑,望着桌案上摆着到处都是的画像。
画像上,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女子。
要么官宦世家,要么富贾商户。
非富即贵,却都不符合谢环心中的人选。
“可郡主要的,不是非富即贵。”青玉轻叹,“这些人,八成都是痴心妄想。”
“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谢环轻叹一声,瞧一眼案上的画像,“这些女子虽然生得好,背景也好,但是我镇远侯府要的,不是这种。入我谢家门,第一项必须会武功。蕴儿武艺不佳,却也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