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呢?”她问。
他瞧了她一眼,“爷会亲手杀了你。”
夏雨一笑,“记得下手别太轻,否则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死不了。”
“爷下的手,肯定不会留情。”他欺身压上,“要不要试试?”
眨了眨眼睛,夏雨脑袋一歪,权当自己睡着了。只是,睡着了就以为他会放过她吗?小丫头越发能耐了,开始懂得套别人的话,扯谎还不带眨眼的,他岂能饶了她。
折腾到黎明时分,夏雨终于获得开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赵朔身心不正常。闹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似乎怎么喂也喂不饱。吃干抹净,就跟养了一头白眼狼似的,不把她榨干,好似怎么也不甘心。
每次他离开的时候,她都好想问一问,当年的叶知秋是个什么情况。
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年的叶知秋,是否也如今日的她一般,被赵朔捧在掌心里。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有着旁人无可触及的温暖之心,想来是谁都未曾预料到的。
一叶知秋,谁解其中味?
纵然身成白骨,亦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位置,否则他何以如此?这好男风的名号,莫不也是因为叶知秋吗?既然如此深爱,为何最后无法在一起?
夏雨醒转的时候,赵朔已经走了,枕边空空荡荡的,温暖犹存。伸手摸上他躺过的位置,夏雨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许是在花满楼待得久了,容易把一些事情都看淡。
比如男人的感情,和男人的欲.望。
得不到的时候,男人总是小心翼翼,甘愿为奴。得到之后,可以温存一段时间,而后便弃如敝屣。
赵朔早前爱的是叶知秋,现在要娶的是叶尔瑜,夏雨忽然觉得,在他的身边,摆不下自己的位置。一时间,竟有种可笑的落寞。
过了年,就要娶叶尔瑜了。
那是皇帝与太后的赐婚,谁敢忤逆。
挠了挠后颈,夏雨坐起身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愁善感?得过且过,想那么多干什么?自找烦恼!”
哪天赵朔不要她了,她就麻溜的卷走后院那座小金库,下半辈子就不用愁咯!
好主意!
洛花进门,“公子,洗把脸。”
夏雨伸个懒腰,“我今天得去一趟丐帮,把册子拿回来。”
“公子!”洛花欲言又止,眸色焦灼,“咱别去花满楼了,那地方不干净。”
夏雨蹙眉,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怎么了?”
洛花犹豫了半晌,这才嗫嚅着开口,“公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害怕。”她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衣角,“上次你拿回来的铃铛,我就觉得很奇怪。上头的流苏不是很漂亮吗?那红线的颜色到底怎么来的,为何还有股味,我们至今没弄明白。”
她咽了咽口水,瞧着寻梅和阿奴走进来,身子紧跟着轻颤起来,“昨日,我看到了花满楼的红丝网,上头的铃铛与公子的一模一样。这倒也罢了,关键是那些红丝线——”
寻梅愣住,“那红丝线怎么了?谁家没有红线,大惊小怪。”
洛花摇头,“不不不,那不是一般的红丝线,那是用血染的。”
“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所有人都瞪大眸子。
洛花肯定的点头,“我娘从小教我绣花,区别丝线,所以丝线的染制过程我心里非常清楚。那种红色一般的染料根本染不出来,所以昨天晚上我特意用自己的血,去染了一回。出来的颜色,和铃铛流苏里的红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跟花满楼顶端的红线还是不同,那红线的光泽度,亮得有些不正常。”
“那会是什么?”寻梅忙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那肯定不是普通丝线该有的光泽。”洛花至今心有余悸,“你们别去了,我总觉得那里阴森森的,真的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