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仙尊能早日放下吧。
可怎么会放得下。
越尔抱着徒儿枯坐许久,整个人就?像是一朵衰败的花蕊,失去了所有鲜活生动的情绪,只剩下一句躯壳,守着怀中人。
她也死了,随着祝卿安的离开而枯萎。
墨发女人一呼一吸都伴随着伤势的疼痛,可就?是这样的疼痛,反而让她生出许多快感。
“呵……”她低笑起来,慢慢声音越变越大,凄惨轻响在这院落里?。
好痛啊……
徒儿方才?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呢?
她该死的,都是她害得徒儿落得这样下场,这点痛又算什?么呢?
越尔抬头,有片桃花瓣萧索滑过眼前。
记忆仿佛又回到当初收下这孩子的时候。
那时候徒儿多么小一只,雪白?玉润的,虽然瘦了点,但的确可爱。
还想到从金陵回来之后,徒儿在树下刀光飞舞,身姿潇洒的模样,彼时自己?还担惊受怕,怕徒儿不要她了。
可后来不是说要陪着自己??
越尔心口撕裂般痛。
为什?么现在又丢下她。
她忽然觉得后悔,后悔把这姑娘捡回来,后悔把这姑娘养大。
要是把徒儿给其他人家养大,要是把徒儿送去其他峰上,阿乐会不会健康快乐长大,会不会在九州大放异彩?
以徒儿的天资,得到那些名声和成就?不过是轻而易举。
如?果没有自己?,徒儿又怎么会落得这种下场。
多惊艳的天才?,本该是一柄锐而不锋的刀,闻名于世,斩获世间万般好才?是对方的归宿。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修士,却在其年纪轻轻之际,就?已经断了所有未来。
最该盛放的雪莲花,在花苞欲开的一瞬间,被?人砍下了根茎,从此陨落。
都是因为她。
越尔痛得难以呼吸,她一遍遍扫过对方的眉眼,还能见祝卿安死前淡淡的笑意。
好傻的姑娘,都因她而死了,居然还让她好好保重身体,居然还记挂着安慰她。
自己?怎么配呢?
墨发女人启唇哀嚎,但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干涸地挤出呼吸,心脏一寸寸漫上痛意。
还不够痛。
还不够偿还徒儿的付出。
越尔垂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给自己?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催动神魂。
霎时搅碎了自己?的经脉丹田。
久违的,疯狂的痛感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折磨着她身体每一处地方。
墨发女人皮肤开始渗出血来,模糊了她眼下那点红痣,大部分?被?红衣遮掩,看不出来,但衣裳浸透血水,颜色却越来越深。
几近浓墨。
越尔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抬手?擦去唇边血,把徒儿小心翼翼放开,跪坐在人跟前。
她眼底温柔得病态,隐隐能看出来一抹疯狂的偏执。
“为师随你。”
可惜,可惜。
可惜还是同三百年前一样。
破碎的经脉在察觉到她浓烈的死志之时,就?像是催动了什?么特殊的规则,开始巨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凝实,甚至变得更加强悍。
那些痛感渐渐消散,不过片刻就?无影无踪。
僵直跪在地上的女人一顿,像是被?折断了脊梁一般,绝望而崩溃地弯下腰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越尔流出血泪,死死抓住腿上衣料,艰难挤出两声哀嚎。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我??”
她眼神黯淡衰败,面无表情地再一次把自己?的经脉碾碎。
剧烈的痛感再度袭来,身体渐渐发凉,浑身血像是要流尽了一样,淌在地上越来越多。
在生机流失到彻底消失的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