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久远又模糊的回?忆由此浮出。

墨发女人慢抚上石门,眸中闪过点恍惚。

当年她毕竟是询着?毕烛的话下山,又是带论?道之意,故从不觉自己做法有错,无论?是凡人, 还是修士, 她权当是景致一般观赏。

正因着?她从未有隐藏过自己身形,太过光明正大, 后来那些被?戳破密事的修士们对她恨之入骨, 不好意思动手便悄派人来暗算她。

越尔凤眸微眯,她也不太记得有多少?人打上来了, 实在?是弱,一张符箓就能击飞, 没能给?她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没想到这反而给?她打出名声。

不是什么好名声。

说?她无礼无法无天理,骂她欺凌弱小怪癖多。

一个恶人总会引来那些自诩要匡扶正义的年轻修士们讨伐。

后来找上她要比斗的大多就变成各门派年轻学子了。

可惜依旧没人打得过她。

*

那时不过二十的红衣姑娘踩着?云靴,一双凤眸自有情意流露,眼下红痣灿灿。

她负手微倾身,墨发随之微垂。

吓得地上那蓝衫姑娘一抖,闭目抱住自己,一路将将就义模样,屈辱开?口,“你这恶女,害人至多,要是敢杀我,凌霄阁不会放过你的!”

越尔默默看?她抖得快要哭出来,头一阵疼。

她真是不明白,分明是自己被?这群人追着?喊打喊杀,怎的是这些人被?欺负一样。

打一下还总哭,比之师姐差太多。

她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近来自己的名声她也略有耳闻,为了日后别?再跑来一堆拿刀拿剑的修士高喊着?什么为民除害就要劈她。

越尔打算用?一用?怀柔之法。

师姐是如何安慰人的?

红衣姑娘从记忆里?挑挑拣拣,想起来的也便只?有那些夸赞。

越尔看?着?眼前偷偷在?哭的女子,斟酌道,“莫哭了。”

她本身便容貌昳丽,声更柔媚,这时刻意压下,听起来更像在?安抚情人。

蓝衫姑娘顿住,有些难以?置信看?她。

“你方才比斗那样有豪气,怎的这会哭哭啼啼的。”

“你……”虽算不上什么夸赞,但蓝衫姑娘还是震惊于她这样说?。

“打不过我倒也正常,不必介怀。”越尔蹲下来,支着?脸柔柔看?她。

蓝衫姑娘本来有些放缓的心境一下被?她气得生梗,什么难过害怕都变作恼怒了,“你!”

“不许哭了。”越尔一指抵在?自己唇上,轻嘘。

或许是她的态度不像是传闻中那样的恶毒,蓝衫姑娘慢坐直,反复看?她几眼,抿唇道,“我叫鱼含柳,自凌霄阁来,你叫什么?”

越尔觉着?荒谬,“你不晓得我叫什么,就要找上门来和我比斗?”

她真是气笑了,自己好欺负不成?

“她们说?有一红衣修士在?外为非作歹,欺凌凡人,骚扰修士……”鱼含柳小心翼翼讲着?近来听闻的谣言,身子紧绷,有随时逃开?之势。

她怕极了这人又一张雷符过来,那滋味实在?难以?言喻。

越尔呵一声,笑容更甚,“还有呢?”

鱼含柳不敢说?了。

她不敢说?,可还有许多修士意图以?越尔证道。

越尔那阵便找到了些新?乐子。

这些年轻姑娘大多嫉恶如仇,谁不是被?宗门仔细着?养大的,为人都万分天真。

只?需要夸上几句,态度便会软和下来,再聊一会,就会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听来的消息都抖落出来。

越尔一先还不太晓得要如何夸,说?出来的话气到不少?人,后来已说?得熟练,她又一次把摔在?地上的姑娘拉起来,拍拍人肩处柔声安抚,“可摔疼了?”

“我方才受了惊吓,下手没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