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她自己好笑。

怎么就……喜欢这样一个人,喜欢了这么久呢?

银发?姑娘的面上闪过一丝厌恶。

越尔本就满眼映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面上的所有细节,把这点厌恶尽收眼底,顿时无措起来。

她太?惊慌,在?祝卿安把她的手扯开的最后一瞬,两指勾住银发?姑娘的一节尾指,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颤哀问:

“徒儿,你就没有想过为师吗?”

想?有什么好想的,她那日就已经想明白了。

越尔和她不是一路人,她也不想再?把自己满腔的真心捧给这人践踏。

既然爱的是阿娘,那就深情些,现在?过来找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是想继续把自己当作阿娘的替代品,还是轻而易举就不爱了?

无论是哪种,祝卿安都觉得很掉价。

她把尾指也从越尔手中抽出,淡淡道,“师尊,请自重。”

这一句话似乎是终于打碎了女人这几日来坚持着寻她的信念,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越尔脸上。

但越尔却是没有被这堪称羞辱的话劝退,反倒像是觉醒了什么奇异的癖好,眸光愈发?柔润,颤抖着又拉过祝卿安的手。

女人凤眸一掀,眉目传情,泪痣为她添了三分缠绵之?意,“可是为师很想你,”

祝卿安血瞳一缩,手已被牵引至某处绵软之上,掌根下,是女人一声接一声的心跳,从相接之处一路传到心口,把两人的心声相连。

越尔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脸贴上她的肩,启唇轻道,“哪里……都想。”

银发?姑娘猛然将她推开,呼吸悄乱了瞬,“你做什么?”

掌心还残留这那阵温软触感,分明也不太?重的心跳,却好像是按在?了刚敲响的锣鼓之?上,震得她只觉现在?掌根还在?发?麻。

祝卿安强压心神,手不自觉在衣侧用力擦了下。

试图把那点子抹不去的温度擦掉。

女人被她推得狠,身形晃了晃,闷哼一声,咬唇看?她,“徒儿,你按疼我了。”

祝卿安被她声音唤回神,理智回笼,只觉着越尔又是这样不管自己如何想法?,只顾追求她自个的顺心。

她心头火气一层叠一层,愈发?窝火,气得脑子嗡嗡作响,满腔怒意蓄成一声冷笑。

真真是气笑了。

她对越尔轻蔑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讽刺,“您后悔了吗?还是又寂寞了呢?”

可那又怎样?

这女人的伎俩自己早已看?透,吃亏也只吃一回。

她不会再?上当了。

*

可话又说回来。

祝卿安一路冷脸,将这女人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站在?院门前,回头看?一眼这愁眉也遮不住万种风情的女人,脸更黑了。

“徒儿,你不要?为师了吗?”越尔一与?她对上视线,便靠上来,这回故意似的,与?她有隔两拳之?远,檀香若即若离,掩于袖袍中的手伸出两指,又虚虚搭在?她尾指上。

祝卿安一挥手甩开她,“要?住就别乱碰我。”

怎么就把这女人带回来了呢?

她气得心尖疼。

那时她才说完两句,越尔就突然咳一声,离她远了几步,捂住嘴,两颊泛了红,更衬眼尾泪痣憔悴。

指缝间溢出了血。

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祝卿安收回眼,以刀柄推开门,她不过是还存些良心,不想这女人当真死在?街上了,所以才把人带回来。

越尔到底是养过她,昔日师徒情,就抵着一回心软,她绝不会再?有下次。

绝对不会。

“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祝卿安把刀扣在?案上,打开间柜,打算翻些疗伤之?药出来。

“没用的。”越尔却在?后头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