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沉了脸,“不管你是谁,从我金丹里滚出去。”她说着直伸手往丹田去?,意欲自毁金丹。

此物?说什么魔气,又这般寒碜,想来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绝不能?留,她没有?任何犹豫,也不想与黑影多说,只一心要清理干净这团异物?。

“你我本同源,作何要自相残杀。”女声轻叹,而后阴恻笑起,“你为煞,本座为魔,融为一体不是更好??”

祝卿安手猛然一痛,手筋断裂,软垂下来,“你,你说什么?”她额间?冷汗直冒,敏锐捕捉到那?一字煞。

“你不知?”女声啧啧两声,语气意味深长起来,“怎么,没人告诉过你,”

“你是毕烛煞气所化吗?”

轰这话在祝卿安脑中炸开,震碎了她所有?认知。

什么……?

“啊,也是,这哪能?说啊,估计毕烛怕自己凶兽的身份暴露,一直瞒着呢。”女声自顾自回答。

“你别说,她可瞒得?紧,若不是本座当年占她身子用?了一段时日,还真发现不了。”

祝卿安已经被冲击得?不能?说话了,她唇色发白,倒在地上发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惊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不敢信,摇头喃道。

什么煞,什么魔,阿娘怎么可能?是凶兽。

她活生?生?一个人,更不会是煞气那?种死物?。

“本座可没兴趣骗人,你能?成人不还得?多亏了我?”女声幽幽道,“若不是本座藏于煞气中,存了一丝生?机,你与毕烛都活不了。”

“哦不对,毕烛的确没活下来,虽然她侥幸在大战中留得?一缕残魂,但被天道发现哪还有?活路。”黑影语气轻挑,像在说什么美事,可每一字每一句都让祝卿安心口发凉,体内血液一寸寸冻住。

不可能?的,这魔物?定是在骗自己。

偏生?那?道迟迟不愿宣布她胜利的天道之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原先自欺欺人忘掉的各种冷嘲热讽也借机重爬出来,让她愈发安慰不下去?。

她怎么会是煞气?

黑影见?计得?逞,声音越发动听,“天道视你我为祸害,可像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做,不过是求生?存罢了,凭什么就要给那?些人族让道呢?”

“就是可惜了毕烛,分明与我们?同族,却傻傻要渡人仙,到头来还落得?满身骂名。”她好?像真的在为那?人叹惋,语调悲戚。

“好?在她舍生?把你保下,没有?将自己的血脉断绝,本座为魔善良,就帮帮你觉醒血脉,助你飞升如何?”

祝卿安却浑身震颤,满耳只闻见?其中一句,眼泪霎时夺眶而出,再不能?忍住悲痛,泣不成声。

阿娘,阿娘……原来是为她而死的吗?

*

金陵城中一茶摊上,坐了位顶戴白纱斗笠的青衫女子。

白纱遮去?了她的容貌,也阻隔了一些好?奇扫过来的视线。

她静看?眼前茶水,一口未饮,神?情悠闲,似在等着什么。

袖中忽窜出来一条墨色小蛇,它慢慢爬到木桌上,探头伸到茶水旁,以蛇信沾些茶水解渴。

「你来这儿许多日了,又说要等人,等谁?」

京元,也就是那?条蛇妖,传了一道音入青衫女子耳中,蛇尾拍了拍桌。

「说好?帮我找越尔报仇雪恨,这么些时日你也不肯带我去?找她,你莫不是诓我?」

“不急。”青衫女子用?一指摸了摸京元的蛇头,捏住她收入掌心轻盘,“时机……”

话未说完?*? ,心口便传来微微波动,女子有?感而笑,尚完好?的半边脸眉梢轻挑,“时机将至。”

「我们?可以走了?」京元大喜过望。

“过几日就出发。”她扭曲的另半边脸缓缓蠕动,“主人已醒,我们?该去?迎接才是。”

「主人?」京元在从她指间?探出一个小脑袋,蛇瞳里似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