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钱钰兴奋不已,连忙打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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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臻自然是不知道不远处发生的这一幕的,她此刻正和柳思行沿着樱花河畔缓步慢行。

这柳思行的确很有才,也很有见识,他谈及自己读过的书,还有游历过的地方,都或多或少勾起了姜臻的兴趣。

姜臻自诩是个充满铜臭味的人,但这等游览山河的雅兴她却也一直向往着。

身为女子,哪怕在诗书中阅尽了大川大河,却囿于规训,一生都在方寸之地的内宅走动,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奈,一种遗憾。

柳思行见她听得双眼明亮,心头仿若有羽毛拂过,他柔声道:“姜姑娘若感兴趣,我手中有一本游记,你若…想看,改日我去国公府的时候给你带过去可好?”

姜臻亦含笑:“那就再好不过了,多谢柳公子。”

若有似无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淡淡的缠绕。

时间过得飞快,樱花河畔的才子佳人渐渐散去,一旁的含珠儿开口道:“姑娘,天色渐晚,咱该回府了。”

姜臻点点头,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姜臻懂。

她对一旁的柳澜和柳思行道:“澜妹妹和柳公子,我们该回了。”她适合地低着头,展现出恰到好处的娇羞之意。

柳思行自觉时间过得飞快,也不免有些赧意,对着姜臻三人行了行礼,几人就此分别。

回去的马车上,姜臻嘴角噙笑。

上巳,真是个好日子。

她越来越觉得,柳思行真是最适合她的人。

他人品贵重,才华横溢,进士及第指日可待。

他是个白身,想来也不会看不起她商户女的身份。

他有才,她有财。

他还是顾珩看中的朋友,依附于国公府,他的前途也不会差。

姜臻几乎要笑出声来。

金钏儿看着姜臻的神情,也不禁打趣道:“姑娘,此番可是感到如意了?”

姜臻没有作答,但神情愉悦。

含珠儿却嘀咕道:“姑娘,这柳思行家事不显,只是个白身,听说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母亲,家里的开销就靠着他做夫子的收入,就算明年高中,听说也是进清苦的翰林呢。”

姜臻笑着摇了摇头,小丫头懂什么?

“文人虽然清贫,但是地位高呀。”

她特意研究过朝廷的官职,虽然进士及第的一甲都是进翰林实习,但只要熬过几年清苦日子,就会被外放历练几年,回来后就能进户部、吏部等六部任职了,年纪大了进内阁又是大概率。

都说翰林学士清贵,贵,是指前途不可限量呀。

一路上,马车有些颠簸,但这都没能破坏姜臻的好心情。

来上京快两个月,一直悬在心头的大事似乎有了清晰的方向,她一时放松下来,人也迷迷瞪瞪,就要陷入温柔乡中。

突然,马车一个重重的颠簸,姜臻彻底醒了过来。

她双眼迷蒙,这一看,吓得噤声。

金钏儿含珠儿都不见了,马车里坐着一个眼神冷寒,俊颜阴沉的男人。

不是顾珩又是谁。

一双微吊的眼里黑云涌动,顾珩正紧紧地盯着她。

姜臻的瞌睡虫瞬间跑到爪洼国去了,“你……”

她瞬间紧张起来,身子往马车的角落里缩去,两手紧紧抓住座位上的软垫,两眼警惕地看着他:“国公府世子这般潜入女子的马车可是君子所为?”

他看着她紧攥着软垫的玉白小手,其中一只手上还带着造型繁复别致的金指链,那指链在靛青色软垫的映衬下闪着莹润耀眼的光芒,衬得她的手更是雪白柔嫩,让人看得眼花。

她的声音强装镇定,他如何听不出里面的惶恐。

顾珩心里有怒气,她几次在他面前都是怕的要死的模样,但对着别的男人不是笑得很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