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葡萄酒以其味甘醇美而闻名于大渝朝,四人喝了不少葡萄酒。

雪又在不知疲倦地下着,透过窗牖往外一看。

房屋、道路皆被掩盖,白茫茫一片。

宅子内却很是温馨平静,这一个年就这样过去了。

姜臻也没出门,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她来自四季如春的滇地,从未适应过如此严寒的天气。

哪怕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那如刀子一般的风依旧会把人吹得瑟瑟发抖。

不仅冷,还时不时会刮起漫天的沙尘。

因此她一直呆在宅子里,真的瞄起了绣样。

含珠儿和金钏儿本来就喜欢针线活,见姑娘难得这般,三人高兴地坐在一起绣香囊、帕子,打络子。

姜臻的绣活谈不上好,上次给施越做的那个香囊,上面的芍药还是让含珠儿绣上去的,她则用颗颗莹润的珍珠沿着芍药边纳了一圈,着实不难。

只是顾珩要她绣的这飞鹤……

姜臻端详了好久,在想要如何将这飞鹤的神韵搬到帕子上去。

姜臻极少做针线活,如此折腾了五六天,倒真叫她绣好了一条帕子。

不谈把那鹤的神韵描摹个十成十,但也很是不错。

鹤是黑白色,配上了玄色云纹,帕子以墨色面料滚边,看起来颇为雅致。

姜臻很是满意,如此也能给那人交差了。

正月十五,雪消天晴。

凉州一扫前几日阴沉憋闷的天气,天蓝得像一块幽蓝的水晶石,澄澈极了。

姜臻去了趟城里,穿上了靴子和袄子,也带着当地极其保暖的羊皮小帽,抱着手炉,去了趟夜市。

凉州城的元宵节,热闹一点也不逊色于上京。

整座城市张灯结彩,火树银花,还有盛大的灯火祭祀。

姜臻想起去年的正月,她也是将将抵达上京,进了国公府。

如此竟是一年了。

姜臻望着眼前的灯火,有些恍惚,深切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其实……她大约是有点想他了。

正月一过,时间滑到了二月。

姜臻也听说,顾珩领着河西兵赢得了大大小小的战争。

西羌人共有近二十万人马,比驻守河西的兵还要多,但顾珩来了之后,西羌损兵折将近四五万,损失不可谓不重……

这日,傍晚时分,霞光漫天,归鸦点点。

姜臻在宅子里闲坐,忽见北辰进来了。

北辰是顾珩的影子,他来作甚么?

北辰的脸上有些许急色,见到姜臻后,北辰忙道:“姜姑娘,随我去趟军营吧。”

姜臻缓慢站了起来:“何事?”

北辰道:“公子胳膊中了流矢,受伤了,此刻还有些发烧,营帐里都是大老爷们,公子身边少了个能照应起居的人,此番就麻烦姜姑娘和我一同过去……”

姜臻忙让金钏儿和含珠儿收拾东西,又问道北辰:“可严重?”

北辰垂着眼:“无生命之忧。”

姜臻点点头。

大营离凉州城约莫一百多公里,马车疾驰了近两个时辰,通过了边关哨卡,直奔顾珩所坐镇的军营。

军营处处已经燃起了烛火。

北辰领着她到了顾珩的帐篷前,便离开了。

一走进他的帐篷,果然见他躺在一张简易榻上。

脸色苍白,胳膊上还缠着绑带,绑带上渗透着丝丝血迹。

姜臻忙向前疾走了几步,走至跟前,脚步又慢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在床沿上坐下,打量着他。

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一个人,居然如此萎靡地躺着,比起上次,好似又瘦了点。

姜臻其实很难将一向高高在上的顾珩与身置险境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毕竟这人平日里做任何事都胸有成竹,有时候还惹人生厌。

此刻她才知道,他也是血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