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三日的晚上,那股子折磨人的情潮果然涌了上来。

姜臻趴靠在浴桶的边缘,也不知泡了多久,直至水变凉,她也没起来。

她早摒退了金钏儿和含珠儿,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

水变凉了,她感觉体内的那股热潮似乎褪去了不少,神智也回笼了少许。

她愈加将自己泡在冷水中,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泡进去。

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想,又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苏映雪为什么要害她?

她发现了什么?

上次她和任舸相看,是不是她告的密,不然哪能那么巧,偏偏被顾珩现场堵住?

她自问自己和苏映雪之间应该并无纠葛和冲突,她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姜臻心里恨得不行。

她从不主动害人,但别人若是先招惹她,就莫怪她心狠手辣。

万贵妃和万玉茹至少是明着坏,但苏映雪,阴着来!

她总要寻着法子,将自己身上所承受的痛苦尽数报复回去。

如此泡了一会,姜臻发现心里的那一团火忽地越烧越旺了。

冰热交加,姜臻手脚都变得无力起来,她下意识咬自己的指甲,颇为用力。

只是这些都不够,不够!

忽地,有一道坚实的臂膀将她从水中托抱出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那块大大的柔软沐巾,将她严严实实地裹好。

他含住她的唇,怜惜道:“是我不好,回来晚了。”

姜臻意识尚有几分清明,她一贴近他,就感到一股舒爽的凉意袭入她的身心。

她想抗拒他,又不得不去接受他。

这人于此刻的她而言,是一块浮木,但是,又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噩梦。

她只能在这场噩梦里沉沦。

竹屋内,窗牖未曾全部合拢,竹林夜风沁冷,吹得细白的纱帘轻晃,却也牢牢掩住了室内的一片春色。

阒静的夜里,秋虫嘶鸣,竹叶沙沙,时而间杂着几声低低的女子声,娇浓又婉转,和着男子诱哄轻抚声,流淌在寒月高挂的秋夜里……

漫长的情事过去,姜臻已精疲力竭,顾珩亲了亲她已被汗水染湿的额发,柔声道:“要不要去洗洗?我抱你去……”

姜臻浑身无力,两眼恹恹地看了他一眼,又阖上。

她本就是以月为魂,以花为姿的女子,得了雨露滋润后,眼底眉梢俱是情意。

这样轻轻的一瞥,当真是撩人而不自知。

顾珩轻笑一声,抱着她往净室而去。

净室的浴桶阔大,此刻已蓄满了热水,早有侍女在隔壁厨房烧好了香汤,沿着竹笕流入桶内。

上面飘着桃花、海棠蕊,水汽蒸腾,净室烟雾弥漫,氤氲得净室顶部的灯也蒙上了一层雾。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入浴桶内,让她靠躺在自己怀里。

他从来也未伺候过人,如此这般觉得很是有趣,手下是他爱的人,力道或轻或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水汽缭绕,沾湿了她的面,顾珩忽地说道:“阿臻,我跟你说过的,你不必自己备避子汤......”

她沉默了几息:“我……不放心。”

顾珩亲昵地吻她,在她耳边低喃:“现在的确不是怀孕的时候,避子汤都极寒,喝了对你不好,我有男子服用的避子药,相信我。”

她眼睫一颤,半晌点了点头。

顾珩黑亮的眼睛盯着她,在她耳边低哑缠绵道:“阿臻,再来一次吧。”

说罢,堵住她的唇。

因着药物的作用,她其实并没有吃太多的苦头。

顾珩第一次的生涩,姜臻也并未能清晰地感知。

偏偏顾珩又是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懂得举一反三,很快便上道了。

加上得偿所愿的快意和满足,姜臻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觉得他持久又不容易满足,着实吃不消。